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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段正渠:花,不是花,是花

近日,段正渠个展“花儿依然开放”于三远当代艺术中心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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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依然开放”中隐藏着一个双关语:“花儿”是开放的花朵,“花儿”也是西北民歌的一种,名为“漫花”。 以“花儿”作喻,从弱冠到花甲,正是人生绚烂的阶段,在展览中也隐喻出段正渠近四十年的创作成果,而段正渠的艺术语言正萌发于早年间在陕北写生的经历:1991年,全部以陕北民歌为题材的段正渠油画展在中央美院画廊举办,一首“花儿”开始唱响其之后的艺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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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故事 画面里的艺术栖居

“第一次去陕北时听到当地人唱民歌,虽然听不懂内容但却被感动的流泪”(段正渠语)。这种对情感的共鸣,逐渐影响作品风格:彼时段正渠正值而立,在常年心摹手追的经验累积上,陕北风物的艺术语言初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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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家段正渠

作品《陕北米脂写生二》,段正渠采用了与以往不同的观察角度,视线从高山上俯视而下,眼前原本平坦的土地看起来像孕育了生命一样隆起,田野道路蜿蜒似人体的肤色褶皱,贫瘠裸露的黄土地养育了生灵,进而在画面中汇聚为温柔的笔触和延伸的远方,令人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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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北米脂写生二 》 39×54cm 纸本油画 1987

或许对艺术家来说陕北故事是夜里听到的渐远歌声中的神秘感,它由情感抒发在画面上传达给观众,正如笔下多了些许朦胧色调的陕北。在另一件作品中,艺术家塑造的人的形象,紧紧地服帖在这片土地上。《在山上》创作于1991年,其中的主角虽以背示人,却引子般地将观者思绪一同引向宽广温柔的黄色大地。远处地貌点缀着的,与其说是乡土景观倒不如说更像是艺术家情感的物化,以及记忆深处的情感符号。牲畜、人、剪影、羊皮袄,生命栖居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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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上》  布面油画  125x106cm  1991

少年与星空 寒夜里的身影

由“身影”、“身形”出发,艺术家继续在艺术语言上进行探索,并逐渐出现明晰的概念化的形象。回归到人像本身,段正渠所创作的画面仍在陕北本题的范围里变化,并被不断强化、突出。人,在黝黑、深沉、冷峻的背景下,犹如黑夜中的独行者,于神秘感的笼罩下,显示出种种精神情感上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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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货之二》  布面油画  160x130cm 2011

这正是艺术家的风格或者说是他所擅长的笔法——在写实与表现之间切换得游刃有余,营造出仿佛梦呓与属于碎片记忆的氛围,加之笔法上简练的概括,色彩上鲜明的对比,不惑之年的艺术家越来越“放胆捉笔”,打开一片拥有无限联想的空间给予观者。比如创作《玩火的少年》时,艺术家43岁,一束火焰斜出,奔腾的火光将少年半个身形都印透着灼人的红色,但艺术家却将少年的表情处理出从容的效果,动静与虚实之间构建出画面情感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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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火少年》  布面油画  160x120cm 2001

而在段正渠于不惑之年陆续创作的其他作品中,亦能直接感受到艺术家的创作上的心路的变化。《寒夜》、《两个男人》、《星空》等都人像为主体。《寒夜》中寸头少年穿着略显不相称的黑大衣、黑鞋,向着观者的方向凝视,在寂寥寒夜的独行中似乎感受到对某种不安的“逆来顺受”。《两个男人》乍看下他们没什么表情,画中甚至有意在弱化这两人的五官,但细品时,能看到陕北农民粗犷的影子。《星空》,一个小孩骑在男人的肩上手指着远方,男人看向小孩手指的方向一脸惊奇的样子,小孩的腿被男人大大的手牢牢地抓着,父子背后正是繁星点点。可值得注意的是:小孩的方向不在画面中,而在画面外,在“花儿”里。夜色的衬景实则为了突出声音,伸手不见五指时,听觉就会变得敏感,能听到细微的声音。就像当初在陕北的夜里能听到远处悠扬的民歌一样。玩火的少年和小孩替换了陕北的黄土高坡,具有肖像性的画面让观众在理解时更容易将画家带入意境。段正渠的表现方式在变化,但他想听的“花儿”理念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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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 》布面油画 130×100cm 2004

黄河传说

对于艺术来说,或许最难的是对“意象”的塑造,传神写照或许还称得上“易”,而据现实再造“画面景观”就更需功力。艺术家在此并没有具象地描绘黄河,而是在强烈叙事色彩上,塑造和表现着独有的意象。因此,代表着对生活的期盼向往的鱼,就成为了一个文化符号,并且在艺术家这里,鱼也引出了黄河传说,成为艺术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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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之十三》  布面油画  130x180cm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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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黄河》  布面油画  180x440cm  2012

段正渠用强烈的笔触和明暗关系塑造了这一“传说场景”,坚定质拙的笔触下,勾勒出深刻的主体形象,深夜里三五个大汉抱着一尾硕大的鲤鱼,借助暗夜里的人探灯,人们才能惊讶的看到整体。这很像神话故事里的情节,仿佛下一秒鲤鱼成精,就会摆尾挣脱束缚,然后化身腾云而去。画面中这种对微妙情节的塑造,不禁使人想起伦勃朗的《夜巡》,而在此画面带给观者的是更多属于本土文化的厚重色彩,一份隐秘在国人脑海深处的传说记忆。大鱼系列和这些情节相合,《大鱼之三》仿佛是天降大鱼一般朝少年跃来,人与鱼之间流畅的动势被艺术家用干脆利落的笔触营造出来。艺术家正用画面讲述了一出生动的传说情节,艺术家在构建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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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鱼之三》 布面油画 160 x 120 cm 2006

从陕北到黄河,段正渠的创作延续着对文化景观符号神秘感的塑造,并形成自身独特的艺术语言。单一的情节扩展成叙事性的表达,尽情地抒发艺术家对他影响至深的土地的热爱与怀念,土地上的豪情和其表现出来的对生命原始力的赞美。从最初深夜里的“花儿”到黄河上的花瓣,纵览段正渠这几十年的作品,他在逐步引导着观众去向一个豁然的灵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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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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