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欧洲文化之都”：得失之间

作为2020年“欧洲文化之都”，爱尔兰的高威和克罗地亚的里耶卡在过去一年中不可避免地都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严重冲击。面对这样的情况，两个“欧洲文化之都”通过调整活动数量、改变活动形式积极应对，依然在社会和文化方面有所收获。与此同时，在这一年里，德国城市开姆尼茨获得了2025年“欧洲文化之都”活动的举办权。

雄心勃勃的计划 

“欧洲文化之都”活动始于1985年，由欧共体（今欧盟）发起倡议，旨在通过丰富文化活动，推动欧洲国家之间的交流和认同，促进社会和经济发展。“欧洲文化之都”荣誉称号每年授予一个或两个欧洲城市，通常会在东欧和西欧国家中各选一个。

高威是爱尔兰第三大城市，人口约8万。据统计，该市1/4的文化创意从业者并非本地人。此外，1/4的居住人口是学生。遍布各处的酒吧以及现代和传统音乐，也吸引了众多年轻的旅游者，形成了开放、多元的城市特色。2016年7月，高威成为继都柏林（1991年）、科克（2005年）后第三个当选“欧洲文化之都”的爱尔兰城市，其2020年活动总预算为4000万欧元，爱尔兰政府拨款1500万欧元予以支持。该市提出“让魔法变时尚”的活动口号，共设计了150个项目2000多个活动，主题涉及语言、风景和移民。移民是爱尔兰历史和当下的重要现象，由此也带来语言的多样化。

2016年3月，里耶卡成为克罗地亚第一个被选为“欧洲文化之都”的城市。作为该国第三大城市，里耶卡既是工业中心，又是文化中心，目前正面临转型，希望从工业为主转变为服务业为主，特别要发展旅游业，因此颇为看重“欧洲文化之都”活动的机遇，想借此实现文化艺术的迭代升级，激发城市创造力。“多元港口”是里耶卡的活动口号，计划开展300个项目600多个活动，所围绕的水、工作和移民三个主题，正是百年来城市生活的写照。活动的参与者除了本市的政府机构和文化行业，还包括周边地区的相关机构和团体，涉及来自20个国家的约3000名文化工作者。

出师不利的开局 

2020年2月2日，里耶卡举行“欧洲文化之都”开幕式，200多名乐队成员、舞蹈演员和合唱团成员带来一场“工业歌剧”，参与民众达3万人。

2020年2月8日，高威原计划举办的开幕式，因受恶劣天气影响而被迫取消。高威地处欧洲边缘，面向大西洋，据说一年中有240天在下雨，活动组织者也无能为力。

2020年3月起，欧洲受疫情影响封锁城市、关闭边境，政府禁止人群聚集，参加演出的外国艺术家也无法入境，活动受阻。里耶卡政府大幅削减预算，相关活动项目纷纷取消或推迟。据媒体报道，高威的旅游业收入损失约为10亿欧元。

面对出师不利的开局，欧盟决定将里耶卡和高威的“欧洲文化之都”名称保留到2021年4月底，给予两个城市更多时间来弥补损失。

调整策略应对疫情 

受疫情冲击，两个城市失业人数增加，不少人面临生活困难，但活动主办机构想方设法应对，力求减少损失。

里耶卡的活动组织者根据现状调整了策略，一是调整节目，将目光从国外艺术家转向本地艺术家，更加关注本地原创作品；二是重视公共空间艺术，不仅制作了城墙和房屋外墙的壁画，还在克瓦尔纳海滩沿线和周边地区展出雕塑和装置艺术，形成常态化艺术氛围。

高威取消了绝大部分的现场活动，更多项目由线下转到线上，以电影和戏剧类节目为主，对于其他项目，政府也给予一定的经济支持。高威有一档名为《直播》的节目，在疫情前就已开办，主要面向13岁至18岁的青少年，为喜爱音乐的年轻人提供展示才能的平台，疫情期间该节目在“优兔”等平台上向全球播放，吸引了众多观众。此外，加强户外艺术建设，如造型艺术家弗莱斯阿塔在露天雕刻完成的当地名人像，就于今年4月在爱尔兰沼泽地展出。

有损失亦有收获 

虽然高威、里耶卡没能按计划完成“欧洲文化之都”的活动目标，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据统计，共有600多名艺术家参与了在高威举办的各项活动。爱尔兰旅游和文化部部长卡特林·马丁认为，2020年“欧洲文化之都”项目聚集了各国艺术家，也让人们体验到了高质量的现场演出、展览和在线活动，从这个意义上讲，高威在2020年已实现了愿景，创造了新的伙伴关系和新的工作方式。

尽管里耶卡的活动预算减少了40%，只有80多个项目得以在剧场完成，但令其感到自豪的是，该城市仍然吸引了16万名游客，其中包括到现场的12万人和在线上参观的4万人。另外，通过举办活动，城市环境得到整治，一些艺术装置被长期保留，约1200名市民通过“教室”项目接受培训，学习了文化管理知识，还有志愿者活动，都是市民在文化素质方面的无形收获。

值得一提的是，在欧盟的援助下，里耶卡还得到了1945年以来最大的文化投资，并利用这一契机对文化设施进行完善。据悉，将有4000万欧元用于该市的基础设施建设，2000万欧元用于活动项目的实施。如今，在一家建于19世纪的糖厂原址上，3万平方米的新建博物馆区正拔地而起，包括现代艺术博物馆、城市博物馆和青少年之家等，崭新的城市图书馆也将于明年建设。

后续与展望 

欧盟决定，因为高威和里耶卡活动的延期，2021年内不再举办“欧洲文化之都”活动，原计划相应推迟。塞尔维亚的诺维萨德原本是2021年“欧洲文化之都”，其活动将推迟到2022年举办。罗马尼亚提米索拉、希腊埃莱夫希纳的活动则从2021年推迟到2023年举办。

2020年11月，德国城市开姆尼茨获得2025年“欧洲文化之都”活动的举办权。为此，它得到德国联邦政府和所在的萨克森州政府各2500万欧元的资助。这座约有25万人口的工业化城市，期盼着借助文化活动迎来光明的未来。开姆尼茨的活动官方网站上写道：“欧洲文化之都”是未来的经济发动机。

此前举办过“欧洲文化之都”活动的城市也确实获得了这样的效果。如2009年在奥地利的林茨，该活动创造了4600个工作岗位；2010年在德国鲁尔区的埃森，活动加快了该地区由工业为主向知识经济为主的转型，培养了大量创意、数字和网络人才；2017年在丹麦的阿胡斯，活动带来的经济收益是投资的3倍；2018年在荷兰的卢瓦尔登，只有10万名居民的城市吸引了500万名游客。

据开姆尼茨预测，2025年将有200万名游客到访，平均每周4万人，商店、餐厅和酒店等收入将增加1.5亿欧元至5亿欧元，与此同时，就业岗位的增加也会留住更多年轻人。尽管当下欧洲疫情形势充满不确定性，但开姆尼茨人依然对城市的美好前景充满期待。

（文字来源中国文化报，图片来源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