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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08 15:13

画家古斯塔夫·卡耶波特用画笔捕捉到了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巴黎在剧烈转型的那一刻。

关于在巴黎的生活,有两件事你可以确信无误:巴黎的天空通常是灰蒙蒙的,巴黎的时尚总是崇尚黑色。21世纪的巴黎如此,1877年的巴黎也是如此。古斯塔夫·卡耶波特的画《巴黎的阴雨天》(Paris Street; Rainy Day )中,巴黎的中产阶级们在绵绵细雨的街道上行走。这幅画前景有一对夫妇,妻子穿一件皮毛大衣,带有珍珠耳环,丈夫留着一圈胡子。在这对夫妇右边的一位绅士,经过他们时微微把伞倾斜;他没有看向夫妇,那对夫妇也没有看向他。画中间一个男人正在穿马路,低头向下看;远处,一个没有带伞的人从街一角蹿到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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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耶波特的《巴黎的阴雨天》

在人物的背后,突显在无尽延伸林荫大道上的是巴黎典型的公寓:一楼用作商业楼,二楼有一个阳台,三楼顶有舒适的小房间。画中的地方现在是被称为的第八大街的地方,在莫奈的《圣拉扎尔火车站》中也能看到,而现在这一片地区有一点年久失修,但是当卡耶波特开始为其作画时,这是一片崭新的住宅区。曾经光滑的鹅软石路如今已经变成柏油马路;画中路左边的马车也被汽车和巴黎公共自行车取代。但这仍旧是我们熟知的巴黎-一座如此孤独美丽的现代城市。

50年来,卡耶波特的《巴黎的阴雨天》一直收藏于芝加哥艺术学院,但是如今它来到华盛顿,在古斯塔夫·卡耶波特:画家之眼展展出。古斯塔夫·卡耶波特是一位19世纪名声略被埋没的法国画家,该展览将于6月28号开始在国家艺术画廊举行,其中展出共50幅画,包括他具有标志性的个人肖像画和为人所知甚少的静物画以及他最经久不衰的描绘转变中的巴黎画像。(该展览将于11月在沃思堡金贝儿艺术博物馆继续展出)。

卡耶波特不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印象主义画家,然而他与其同时代人一样着迷于描绘现代生活。这种着迷不是表现在任何新颖图案风格的尝试,而是通过对19世纪法国巴黎的街道,桥梁和路上不知名的的行人冷静的一瞥来展现的。卡耶波特本人不像他的好友马奈和莫奈,毕加索和塞尚一样大胆,也不如他们有影响力。但是他描画的场景-在巨变中的巴黎,从一个街道拥挤杂乱的城市变成一个有整洁,秩序井然的林荫大道的城市,让人们看到了一个城市的现代化发展。

财富的青睐

古斯塔夫·卡耶波特绘画生涯极其短暂:生于1848,直到二十好几才开始绘画,他45岁就过世了。他青年时期艺术并没有对他产生特殊的影响,他迟来的绘画训练也是保守的学院派。但是卡耶波特有幸在巴黎艺术世界百花盛开时达到艺术上的成熟,巴黎将普法战争和教会的残酷镇压抛之脑后(在普法战争中,卡波耶特在巴黎自卫队服役)。但是他也有许多住在阁楼顶贫穷巴黎画家不具有的优势:他父亲在巴黎的房地产小赚了一笔,1874年过世后,给卡耶波特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

这笔金钱意味着卡耶波特可以按照自己的进度来作画,不用买画为生;他大部分的艺术作品仍旧是个人遗产。(他也成为了一名大收藏家;曾经法国奥赛博物馆中很大一部分的印象主义藏品都是属于他的。)所以当他第一件出色的作品《刮地板者》被巴黎沙龙拒之门外后,他也不为所动。这幅1875年创作具有重大意义的画作中,有三名裸着上半身的工人跪在地上用刨子刨一间中产阶级公寓的地板。房间里还有红酒瓶,工人们可以喝酒放松,房间外面只能看到第八大街的屋顶。这一绘画的大胆视角已经超远主题,但这并不是这幅画唯一不寻常的地方。在卡波耶特和他同时代的画家以前,画家们经常描绘工人在乡下的场景。例如可以想象古斯塔夫·库尔贝于1849年到1850年创作的《采石工人》(后毁于德累斯顿大轰炸):这是一幅直言不讳指控劳动剥削和不平等的作品,但是画中描绘的工人场景设定在远离权力中心的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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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耶波特的《刮地板者》将工人的形象从传统的乡间场所带到了城市。

与此相反,卡耶波特的刮地板者所在的场景则是设定在首都。他的画描绘了工人阶级在城市中,并且就在资产阶级家中的景象。法国作家爱弥儿·左拉(Émile Zola)对这幅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却充满怀疑,他在1876年写道“这是一幅反艺术的画作,画的一尘不染,像是资产阶级的画作。”他并没有完全说错。

一些历史学家猜测着些刮地板的工人真正装修的是他自己的工作室。但是从他处于较高的经济地位来看,卡耶波特对正在进行的城市化有自己的见解,这种城市巨大的变化不仅改变了巴黎,也为西方的现代主义奠定了基调。

首都规划

卡耶波特不是唯一一位在18世纪七十和八十年代把眼光投向巴黎而不是乡下的画家。马奈也将自己敏锐的目光转向酒吧的女服务员,而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Pierre-Auguste Renoir)则描绘了在 蒙马特尔磨坊载歌载舞的饮酒狂欢者。(谁是这幅画的第一位拥有者?就是有钱的古斯塔夫·卡耶波特。在卡耶波特的自画像中,你可以看到背景是雷诺阿画作的宴会场所。)让卡耶波特从他同时代画家中脱颖而出的是他关注的焦点,他没有关注康康舞者而是把眼光放在了街道上-这个地方与纸醉金迷的夜总会一样处在现代主义洪流中心。当卡耶波特画中的人物在雨中的林荫大道行走时,这些资产阶级不仅仅是在看向四周,他们正在找寻在巴黎建设发展中的出路,急于拥抱新世界,忘却旧时代,或者是压抑刚刚过去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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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耶波特是一位印象主义作品的大收藏家。这幅在1979年8月展出的自画像的背景展示出他所购买的艺术品。

不要忘记这些林荫大道在1877年时仍旧非常漂亮。在19世纪中叶,拿破仑三世下令对规划不一的巴黎进行重建-该工程由塞纳区行政长官乔治-欧仁·奥斯曼男爵主持,他大胆地将人口密集,政治上暗潮涌动的巴黎近郊清除干净,有人认为这一清扫很可惜。在这些地方又建造起一片片标准化的楼房,重新规划城市纵轴线。延长的里沃利街从发生革命的巴士底狱直直延伸出去,到达协和广场,在这里路易十四世被砍下脑袋。剧院大道连接卢浮宫和拿破仑三世建造的巴黎歌剧院,该剧院六面环绕着交通大道。

当卡耶波特开始进行创作时,第二帝国已经走到尽头,但是普法战争使得许多地区变成一片废墟,需要大幅度的重建。卡耶波特用一种超脱于外,近乎解剖的眼光来审视奥斯曼男爵设计的新巴黎。卡耶波特在1876年创作的《窗边的年轻男人》(Young Man at the Window)中从后面描画了卡耶波特的兄弟勒内正在从一幢新建筑物中凝视里斯本路,路上有一位穿衬裙的女人在大发雷霆。卡耶波特多幅《欧洲大桥》描画了一座对角线支撑的钢架大桥,这座大桥把巴黎变成了一座现代但又令人陌生的城市,在这里生活迅猛的向前发展但这里的人似乎迷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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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的年轻男人》

卡波耶特通过描画奥斯曼男爵重建的巴黎改变了传统的风景画,他传达出城市的发展总是变化不断的。即使是在规划最好的巴黎西北林荫大道,你也会迷失自己。这是超越任何形式的创作,这也许是他最伟大的遗产和对当代艺术家最大的吸引力。值得我们记住的是当我们在街上行走,低着头,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身处在百万人群中但是却生出一种孤独感时这并不是新现象。自从现代化早期,这样一种生活就已经成为城市居民的常态-就像巴黎细雨一样绵长的人类不可避免的孤独感。

(尚智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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