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凤凰艺术 专访 | 程昕东再捐1500万元艺术品及书籍，馈赠家乡安吉

近日，程昕东典藏艺术作品与图书捐赠仪式在安吉图书馆举行，法国驻华大使罗梁(Laurent Bili)，克罗地亚驻华大使达里欧·米海林(Dario Mihelin)，立陶宛驻华使馆文化参赞托马斯（Tomas Ivanauskas），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范庆瑜，市委常委、县委书记沈铭权，县委常委、统战部长任烽出席，副县长任贵明主持仪式。安吉乡贤、国际艺术策展人程昕东现场为市县图书馆捐赠。

▲ 程昕东典藏艺术作品与图书捐赠仪式嘉宾合影

安吉是程昕东的家乡，这次程昕东以捐赠艺术品与图书与家乡重新产生了联系，到底是怎样的契机让程昕东重归家乡？以下是“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专访报道，希望通过对程昕东的专访，可以让大家重新认识这个集多重身份为一身的艺术圈“老大哥”。

按照程昕东自己的话来说，这次的捐赠就是一种：水到渠成。

出生在安吉的程昕东小时候最深的记忆就是去图书馆，小时候经常偷偷跑去图书馆看书，一看便是一天的时间，到了傍晚才匆匆赶回家吃饭。

▲ 安吉图书馆

安吉是位于浙江省西北部的一个小县城。曾经的安吉，是浙江省25个贫困县之一，环境严重污染地区。以前坐大巴车去杭州也要4、5个小时，这样的一个不起眼小县城如今却发展成了几日周边游必去地点之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 安吉

也许还是要从2020年3月份习近平总书记时隔15年再次来到浙江安吉县余村考察来说，2005年8月15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在余村考察时首次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直至今日，安吉也确实将这“绿水青山”变成了真正的“金山银山”。

不论是交通、风景还是风土人情，只要来到安吉都会让人感受到轻松又回归自然的舒爽，除了自然风景，安吉的人文也保留的十分丰富。不论是图书馆还是博物馆都显露出了一种大城市的既视感。

程昕东：捐赠是一直要做的事情

此次程昕东典藏艺术作品与图书捐赠仪式其实在早之前便已有打算，作为安吉乡贤的程昕东，早在2018年，安吉图书馆正处于建设中时，便表示愿意向家乡捐赠法国著名艺术大师马歇尔·雷斯创作的铜雕作品。而此次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中心创始人、收藏家、策展人程昕东作为安吉的游子回到家乡，向家乡捐赠了个人收藏的绘画、雕塑等艺术品22件，以及艺术书籍1200册，价值约1500万元。

▲ 程昕东向安吉图书馆捐赠艺术品及书籍资料

程昕东为此也邀请了不同国籍、身份的好友来一起参与此行，其中包括：法国驻华大使罗梁(Laurent Bili)，克罗地亚驻华大使达里欧·米海林(Dario Mihelin)，立陶宛驻华使馆文化参赞托马斯（Tomas Ivanauskas）、中国文化旅游部原外联局局长侯湘华、北京市贸促会原副会长林彬、北京798艺术区管委会原主任张国华、上海艺术博览会原主任钱建群、著名电影导演叶大鹰、著名电影制片人刘倩、艺术家郭斌、策展人程婧、中法友好文化交流协会贾立元等人共同出行。

▲ 嘉宾合影

程昕东的慈善事业也一直是艺术圈中比较“受人瞩目”的行动，自2017年开始，他就先后向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湖北美术馆等捐赠数件珍贵艺术品，而此次向家乡的图书馆再次捐赠的消息，又让艺术圈的朋友们不胜唏嘘，至少在这么多中国当代艺术收藏家里，还没有人这么“大手笔”。

▲ 程昕东在2017年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捐赠仪式上

对于程昕东来说，捐赠早已变成了一件要真实去做的事情，每件艺术品都有它本身的收藏价值，但是艺术品怎样能变成吸引公众、提高公众审美的东西？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将他们放到公共机构里。

就像程昕东对“凤凰艺术”的记者提到的一样，“人生命是有限的，我希望有一些藏品还是回馈到社会，提炼它的社会性和公共性。”

程昕东：我扮演的艺术角色不同，但最终目的是一样的

就程昕东的个人经历而言，可以说艺术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他不仅用捐赠来表明自己对中国艺术事业的支持，也用26年的光阴来践行当代艺术的国际推广与传播。

▲ 展览现场，程昕东艺术展足迹地图

程昕东出生于新中国成立后最困难的60年代，那时整个社会物质及精神上都极为贫乏。很多年轻人渴求知识，却找不到多少书来读，自身的理想与对未来的憧憬也只能先搁置一边，以祖国号召为优先考量。幸运的是，良好的家庭出身让程昕东在幼年时期便读书习字，奠定了基本的人文素养。等到70年代末可以报考大学时，从小成绩优异的他进入浙江工业大学分析化学专业，开始了大学生活。

虽然主修的专业并不是程昕东的兴趣所在，但在大学自由的氛围下他开始充分享受追求知识和生活的乐趣。大学的这些经历让他早早练就出极强的组织和交流能力，也让他发掘了自己对人文和艺术的兴趣，为日后前往法国开启另一段人生打造了一把独一无二的钥匙。

▲ 程昕东 1992年-于北京

在80年代改革开放后，程昕东作为第一批出国留学的学子，在1989年坐着火车，学着法语，并彷徨夹杂着兴奋，前往法国巴黎。巴黎丰厚的人文和艺术积淀让这个年轻人对这里充满着好奇。1992年，一次偶然的机会，程昕东认识了前来观看莎士比亚戏剧的法兰西画廊老板克丽蒂娜·蒂尔克（Catherine Thiek），并受邀参加周末一位出生在上海的意大利后裔的展览。此后，尚不知画廊为何物的程昕东就这样进入了法国顶级画廊，开启了与艺术打交道的人生。

▲ 程昕东年轻时在法国巴黎

而这次机会也彻底让这位理工生开启了他的艺术人生，策展人、艺术经纪人、文化交流大使等等成为了他当下的title，随后几年发展中，程昕东也慢慢接触了艺术收藏这条分岔路。

90年代末，中国进入高速发展阶段的同时也一并卷入全球化浪潮，程昕东敏锐地察觉了这种趋势，凭借自己在法兰西画廊积累的外交经验、展览经验及人脉资源，他决心回到中国开展自己的事业。1994年，中国快速进入了市场经济并全面走向了改革开放，程昕东把法国绘画大师苏拉热（Pierre Soulage）“五十年绘画展”，首次带到中国。1996年，“四点交汇：张晓刚、方力钧、顾德新、张培力展”，程昕东将中国当代艺术家首次推上西方舞台。

2000年，千禧年与全球化时代到来，程昕东在北京创立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空间，成为第一批进驻798艺术区的艺术空间。同时担任了北京画廊协会第一任会长，以画廊的形式推广艺术作品。

▲ 展览现场

2017年开始，已经在艺术行业中小有成就的他逐渐开始用“艺术”去回馈社会，在2018年，程昕东在湖北美术馆举办了当代雕塑艺术作品收藏展，其中还捐赠了三件名雕塑作为永久馆藏，而那次展览又使他成为改革开放以来，首次在中国创办个人雕塑展的人。同年，程昕东向宋庄当代艺术文献馆也捐赠了104册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空间历年出版艺术画册、海报等。2019年，程昕东再次向宋庄当代艺术文献馆捐赠数册文献资料。

▲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捐赠出法国波普先锋大师马歇尔·雷斯 （Martial Raysse）的雕塑作品《一、二、三，抓金鸡（Ric de Hop la Houppe）

▲ 程昕东捐赠仪式现场

而此次对安吉家乡的馈赠从时间节点上来说也确实是一个自然而然发生的事件。“没有预谋，唯有热爱。”对于程昕东来说，自己作为艺术圈的活跃人士，不是企业家，也不能开工厂，因此唯一能对家乡做出的贡献也许就是此举了。

而这么多年下来，程昕东始终在艺术行业中尽最大的可能性去传播、贡献。正如他个人的几位私交好友说道的一样：

“昕东是我这么多年接触艺术行业中最正能量的一个人，他永远都在用艺术做一些为这个社会、这个国家有利的事情，从来没有任何消极态度和情绪。始终都对这个行业、对这个社会充满着无限的爱和包容。”

对于程昕东来说，艺术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也是改变他一生并让他的生活更加充实美好的事物，凡是分享和传播艺术的事他都乐在其中。而艺术的捐赠也是他一直在做并一直会做下去的事情。这个从小县城出来的毛头小子已然因为艺术变成了现在风度翩翩又从容的魅力男人。他的生活是丰富又光鲜的，但是在这些光鲜背后，他依然保持着对艺术、对社会的热爱与信仰，也一直为其做出不懈努力和坚持。安吉是否会因为这位艺术收藏家变得有所不同？我们不能预测，但是程昕东对家乡安吉在艺术文化发展的推动上我们却可以笃定的判断：他会成功的。

▲ 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空间

在此次捐赠仪式结束后，我们专访了程昕东国际当代艺术中心创始人、收藏家、策展人程昕东，听听他对于安吉现今和未来的看法与期待。在采访中，程昕东回忆了自己很多儿时的记忆与年轻时的回忆，同时还谈及了自己未来的计划与展望。不仅如此，对于安吉、对于现今社会流行的大趋势现象他也进行了表述，让我们能从这些叙述中了解到，程昕东作为一个艺术圈多角色扮演者他是如何平衡角色不同带来的区别？又是怎样看待用艺术文化去带动城镇发展的？

凤凰艺术对话程昕东

（以下为了方便阅读，“凤凰艺术”= Q）

Q：您能从自己的角度来介绍一下自己的家乡吗？

程昕东：每次回家乡都是一个重新的发现和认识过程。我很早就离开了家乡，从小的生活环境其实是在60年代至80年代初的时空节点上。那时候生活很简单，生活圈也都是在几公里的场域里。印象深刻的是小时候经常会去小溪里捕鱼、去山上玩等等片断。更多的时候是在一种与大自然贴近生长的状态。那时没有太多现代化或者电子化的东西，但是这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闭塞或者简单。那时坐车去杭州就要好几个小时。全部的信息传播通道也只有电台广播！那些信息都是很碎片化的。在那个时代都是大幅标语、口号、革命红色歌曲......所有的印象只是一道自然、淳朴的风景。

▲ 程昕东捐赠仪式国际文化交流访问团一行参访

家乡对我来说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从情感上来说，安吉是一个从古至今出孝子的地方。这种孝风当先的传统也让自己对这里有另一种不一样的情怀。因为我的父母还健在；我又在这里长大。所以关联度就十分紧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特别的情感也在不断生长！

Q：您是如何有这样的契机得以对家乡进行捐赠图书、捐赠艺术品？

程昕东：在成长的过程中，自己从小学、初中、高中，读大学，后来去西安读研究生再后来坐火车去了法国。整个成长经历与家乡的发展是一样的，水到渠成。在2017年在我职业生涯近30年的阶段，我开始做公益性的一些事情：向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捐赠出法国波普先锋大师马歇尔·雷斯 （Martial Raysse）的雕塑作品《一、二、三，抓金鸡（Ric de Hop la Houppe）》之后；在2018年又向湖北美术馆捐赠了王广义的代表作《唯物主义》、隋建国的代表作《中山装》以及法国艺术家菲利普·贝晗（Phlippe Perrin）的作品《利器》三件作品。在未来捐赠艺术品一直都是我会做的一件事情。

安吉这次的捐赠是在我思考后：出去这么多年后如何能与家乡建立起一种深厚的联系？用怎样的方式去形成我的成长与家乡的成长一种纽带关系？而到了这样的节点，刚好家乡也重新建立了一个图书馆！而我从小喜欢读书，对图书馆有着非常不一样的感情......

▲ 程昕东捐赠仪式国际文化交流访问团一行参访图书馆

图书馆更是我小时候很美好的记忆。那么通过图书馆与家乡发生联系，我不是一个企业家，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建立一个工厂或者怎么样的一个其他产业机构。因此对我来说，捐赠一些文化类的物品是最好不过的，合情合理。这样的对接就变得很自然，它是与我的经历、职业、爱好等都连接在一起的最佳方式。通过这样一种很自然的捐赠转化成为了我对家乡的一份情、一份爱。

Q：您在捐赠的艺术品中您更偏向于哪类风格？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程昕东：首先，我没有选择大型的雕塑作品。因为在公共安全以及其他方方面面来说，如果给一个县城捐赠一个大雕塑的话，其实对当地文化并没有太多的融合贯通。也正巧因为这个新图书馆的建立，让我也在数量上有了重新的考量：既然要捐赠，为什么不做一个相对比较有一定数量的捐赠呢？最后我选择了22件作品。它是我收藏中的一小部分；而其中选择这些作品和艺术家又分别来自12个不同国家。同样，此次作品的种类和媒介又涉及到了油画、雕塑、摄影、综合材料等等。从艺术家的文化身份来看，也体现出了多元性、丰富性的内容。

▲ 西内沙·卡沙莱夫斯基(北马其顿)，欢乐颂，布面油画，160x110cm, 2017（程昕东收藏捐赠）

而从图书馆方面来讲，因为它首先是一个图书馆，不是一个专门的艺术中心、美术馆等专业机构。所以从作品的体量上来说，我不能选择一些大体量的作品，但又要保留他们的丰富性；同时我想这些作品如果可以融合到整个图书馆里是最好不过的。而不至于变成了一些只能孤零零放在那展示的。

▲ 古罗马美神维纳斯，卢浮宫19世纪末翻铸，铜，高80cm（程昕东收藏捐赠）

▲ 赵灵，无题，布面油画，170x142cm， 1997（程昕东收藏捐赠）

在作品内容上，因为图书馆毕竟不是专业的艺术品展示空间，观众也非专业人士。所以我选择了更多比较写实性、非观念性的作品。希望当地的人们首先能直观感受到艺术的魅力是最重要的。

也许有些人一生都不会去美术馆，但是图书馆这个场所，我认为是人人都会踏入的。也许他们不是直接想进入图书馆，但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后辈也会间接进入到这里。因此不论是捐赠的作品也好，还是捐赠的图书也好，我都选择了一些更适合公共普通大众更易接受的艺术品与艺术书籍。对于当地政府来说，这肯定是一个很重要的文化事件！因为这22件艺术品原作进入到一个县级图书馆中，是非常难得而珍贵的。这次活动我又邀请到了法国和克罗地亚驻华大使来参与；还有几个不同国家的文化参赞、著名国际国内媒体和国内外文化、艺术界著名人士的加持.......这次活动便提升到了国际文化交流活动这样更高层面上了。

▲ 奥利维埃·奥·奥利维埃(法国)，无题，纸本油画，30x40cm，2009（程昕东收藏捐赠）

在国内，我也许是第一个艺术圈专业人士将艺术品、书籍捐赠到图书馆的人。我很幸运和幸福！也因此我得以与我的家乡安吉又发生了紧密的联系。在未来，我也相信，安吉也会通过一些艺术展览、文化事件与世界对接。因为安吉需要通过文化艺术提升它的生活品质和生活魅力；安吉的孩子们从小便会有了更多的机会可以在图书馆等公共场所接触到这些国际艺术作品。那会不会对他们以后的成长产生一定的积极影响？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

Q：现在很多乡镇都有着用艺术文化带动发展，您认为这是一个必然吗？您认为有什么利弊方面呢？对于当地的居民会否是一个打扰呢？

程昕东：我不知道今晚我们参观的这个灯光秀会不会影响到原住民的生活。因为对我来说，灯光秀这些在夜晚时也许是会变成扰民。在做这些大型的公共艺术项目时考量确实需要比较谨慎。稍不注意也许就会变成一个反向的影响。但是将艺术品引入到图书馆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某些开发商以文化艺术的名义去做一些开发，但是却打扰到了当地居民的生活。这就是一个很失败的尝试。

Q：您认为用艺术文化去带动乡村发展时需要注意些什么？

程昕东：在这次我们的交流考察过程中，比如国家考古遗址、民宿的建设等都是绿城集团做的。对我来说这些项目的设计，包括在建筑上的一些讲究都包含有视觉美学的考量的。这就是一个有着积极意义的项目。

所以这些用艺术文化介入乡村、城镇是需要有选择性的。在这其中政府的作用很关键。政府需要看到更多的东西，考虑也需要更全面，而不是简短的将这些视做一个快消式开发项目；更是需要去调研民意并且能理解这种艺术文化才行。

Q：您作为藏家、艺术家、策展人、艺术管理者等等一系列身份来说，您最看重艺术的哪一方面？未来还有什么计划吗？

程昕东：其实我自己并不是一个专业艺术家，但人人都是艺术家！我认为我这样多元身份的扮演在中国当下的语境是很有必要的。需要能者多劳！因为这是社会发展阶段的使然。但是这在法国可能就行不通！策展人只能是策展人，收藏家只能是收藏家。所有身份都要有一个特别的边界。   

而在90年代我开始进入艺术行业时，是以策展人的身份活动的。当时没有足够的条件、市场；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艺术空间。而策展人这个身份是一个很具有国际流动性的身份。因为做展览并不单指在某个国家或者什么地区。直到后来，我经过成长有了一定的基础和能力，便有机会开设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画廊。而同样，也是因为有了这些身份，我得以和各方对接，甚至是现在与自己的家乡进行衔接共同开启一个艺术事件。

▲ 黄岩，山水纹身，摄影，67x78cm，1999（程昕东收藏捐赠）

虽然每个人的角色不一样，但因为我非常热爱这个国家，是从心底里爱它。所以我会通过另一种方式，一种我能做到的方式去帮助它。希望它能向更好的方向去发展。我们也应该多看到这个社会的进步，而不是只去关注一些它的纰漏之处。因为我的工作、社交、生活范围是全球性的，所以有一个相对更开放、更广泛的场域认知。

这样跨界、多元身份的转移对我来说也是非常能让自己成长的方式。至少我目前不可能单做慈善而放弃去做一些商业。这对我来说暂时没有强大到这样一个地步。今明年，我将会在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和武汉湖北美术馆做二个收藏展。但是具体时间还在商议中，希望疫情能尽快过去，让一切恢复正常......

Q：此次疫情影响着整个世界，甚至可以说改变了世界的一些大环境，出行会变得更加不利，云端模式也成为了新型交流、展示方式，您怎么看待这个现象？您未来是否想要尝试以云端方式做展览呢？

程昕东：这一定是未来世界的大趋势！当代年轻人的生活、工作方式其实和我们已经有很大区别了。也正因此我特别喜欢与年轻人在一起交流学习，从你们身上我能吸收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未来云端模式对画廊、艺术市场、博览会等都是一个挑战。传统意义上画廊的销售模式、或者二级市场等都会被线上交易或者云端交易所冲击。但是技术还需要改进、改善。但无法完全颠覆。毕竟线下体验艺术的感观享受是没法在线上所体验到的。

▲ 伊沃娜·尤生奇(克罗地亚)，中国十字，布面油画　50x50cm，2016（程昕东收藏捐赠）

▲ 郭斌，心花怒放，不锈钢、羽毛，90x80x40cm， 2016（程昕东收藏捐赠）

尽管线上交易变成了2020年艺术品主要交易方式，但是线下的体验一定还是最重要的。例如不久前有一位藏家向我询问某件作品时，也是因为去年在上海艺术周的博览会上他曾看到过这件作品而念念不忘。

包括云展厅、云空间等各种线上的接口也是非常有必要存在的。如果从业人员不尽快掌握这些技术手段。也许未来他们生存的手段会越来越少，生存空间会无限被挤压。

Q：对于当代的网红现象您又是如何看待的？网红经济对现今的经济发展是否有一定的作用？现在也有一些人并不认同网红经济，认为这是泡沫经济，您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程昕东：互联网是一种特别巨能量的传播方式。网红、流量这些是有巨大经济效益的。比如说网红打卡，其实就是一个巨型传播方式，只是说法不一样而已。所谓网红打卡就像做广告。它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流量。

无论你认不认同，这就是一个未来的大趋势。现在新一代青少年，他们的消费方式、模式、关注点、侧重点等都与以前不一样了。所以我认为现在社会人必须要开放自己，接受一切新事物，快速学习。我从来不拒绝新生事物。因为我从事的艺术行业，本来就是一个不断在更新的行业。不努力学习，不努力进步那就沒办法在这个行业生存下去的。

Q：如果未来安吉变成了“网红县”您觉得怎样才不会影响原本县城的文化底蕴？

程昕东：这就是我一直在说的：一些核心价值是必须要坚守的。安吉的核心价值是什么呢？不论现今人们怎么表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自然必须要尊重。怎样保留人与自然的合理关系；艺术文化如何引入和继续发展；如何尊重传统和以人为本.......这些都是非常关键的。

现有的原生态的东西，这些都是财富。现代化的发展中需要懂得拒绝和选择是很重要的。政府在起关键作用。现代生活中诱惑太多了。坚守核心价值更是难能可贵，但对未来很重要。因为教训太多了。

安吉这五年的发展确实让人感觉到耳目一新，惊喜不断。我非常希望未来自己的家乡发展得越来越好，成为世界网红打卡地。

Q：非常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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