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顺着风向眺望西方,思与想成了一股潮流。我也得思与想,都觉得有了思想方能成事,自然画也能成立。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禁锢已久的脑子被打开窗户吹来的西风开始转动了。顺着风向眺望西方,思与想成了一股潮流。我也得思与想,都觉得有了思想方能成事,自然画也能成立。

我每天在画,也对着植物在看,于是我感到存在,一旦二天不画,或离开对象编着画,便感虚无,伏案画出一幅画,感到存在,参加各种开幕式,出席各式宴会感到虚无;看到适合画的花木,感到存在,外出旅游感到虚无,看到有感有触的画感到存在,见到无感无触的画却强要思索,或听思想家解释便感虚无。“我思故我在”,我则是“有感故我在”。

然而,我在存在中依然伴随着不易察觉的虚无。

一枝盛开的花,我聚精会神的对着刻画,不久花片掉入纸面,这真实的花瓣与纸上的花瓣一并,纸上的花顿时黯然。于是,这真实的花瓣仿佛在嘀咕“你费尽心血,所留下的不过是一个单薄的平面。随着飘零的花转瞬枯萎、消失。平面的花在叹息中有感,如此生命,如此存在的花霎时成了虚无,因为我是一个平面是一个虚幻,倒让我有了长时间的存在。

我点燃一支烟,轻烟缭绕。我感到我始终在存在与虚无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