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

传统,现代这两端似乎将我交夹在一个缝隙之中,透过这一缝隙,我仍有一个天地,这一天地是自然。

立春

窗下的海棠梢头站着一只戴胜鸟,居然有一刻静止不动,像是凝思地对着远处,但也就是一刻而已,很快就不停地转头弄尾,随之冠羽生出无数的变化。让我觉得这是无可比拟的美感,这种美感在瞬间产生,又在瞬间变换,无法捕捉。

戴胜鸟仅停留片刻,已不见踪影,两只白头翁在腊梅上翻转觅食,蜡黄的小花朵点缀在穿插得体的枝条间,偶尔残挂着赭褐色的枯叶,俨然成了一幅流动的宋画,有时我难清晰地分辨,到底是宋画让我这般地看到了自然,抑或是自然让我辨出了宋画的风采。

白头翁飞到了栾树上,栾树虽已掉尽组成大伞般的叶子,残余一串串似叶的子壳,在寒气中坚持不掉,我回想起它曾有的风采,那是十月起在茂密的叶丛中冒出泛白、泛黄也有玫瑰红的成团、成串,说花非花,称果非果的小花,其籽如梧桐籽一样贴在像叶的果荚边。如今已退尽韶华呈现枯褐色,稀薄的日光下有斑鸠栖息,呈现一幅清冽的画面,我将呈现的画面取名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