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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现代汽车文化中心展出了由 Hyundai Blue Prize Art+Tech 2021 优胜选手陈抱阳及邵晓明所策划的展览——《坐标系·天空盒》。Hyundai Blue Prize Art+Tech 2021 以“谐振之城”为主题,试图在准备迎接 21 世纪新兴挑战的同时,为未来城市的生活质量带来新的视角。在展览即将闭幕之际,我们专访了两位策展人陈抱阳和邵晓明,与他们聊一聊本次展览,同时也欢迎大家抓紧时间前去观展。

在全球疫情大爆发的背景下,各城市的复原能力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要摆脱这一困境,高情商和卓越的领航能力变得不可或缺。在持续隔离期间,我们所在的城市新常态是内面的、亲密的、交互融合的。曾经的社交媒体会议平台成为了现今的“城市广场”。在这里,人们可以实时进行“面对面”对话。这种亲民关系需要敏感的细节把握和强大的心理状态。这些交互性新结构将如何转化为下一个城市形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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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Hyundai Blue Prize Art+Tech 2021 以“谐振之城”为主题,提出“城市如何才能与居民的情感和体验生活产生更大的谐振?”重新审视情感意识的概念,思考如何确保城市生活的可持续性以及如何在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培养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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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展人陈抱阳与邵晓明。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那么,关于此次展览,两位策展人有哪些体会?以下是专访实录。

Q

《坐标系·天空盒》是“谐振之城”这个主题的获奖展。你拿到“谐振之城”这个标题时第一反应是什么?做这个展览时具体得到哪些经历的启发?

陈抱阳:我们拿到“谐振之城”这个命题的第一个直感是,这是一个关于城市的展览。城市不仅仅关于马路、墙壁这些实体的部分,网络和线上内容本身是城市的一部分。“坐标系:天空盒”的线上部分以游戏做载体。我们觉得游戏和城市是相通的。比方说人玩游戏是为了挑战自己,人来到一个新的城市也会尝鲜,解锁各种新地图。游戏有两个最大的特定。第一,游戏一定会有一个时间限制,虽然没有一个倒计时,但是你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第二,游戏的资源是有限的。你要拿到资源,累积资源,这二者跟人在城市生活的逻辑很像。

所以拿到这个命题后,我们对城市做了研究,我们去了北京市规划馆,从二环以外的城市建设都是被规划出来的。我们印象最深的点,北京围绕二环是个双C字形;东边和西边对称:东北角望京以阿里为驱动力,东南角为京东,西南角是传统的中关村,西南角是联想加金融——我们生活在城市里不会意识到自己在玩别人的游戏,我们是游戏中的NPC(非玩家角色)。此外,中国这近25-30年的城市化进程改变了人口结构。我们是城市的居民,就像在玩城市规划者的游戏一样。这些经历都是展览前期调研的一部分。可以说我们去研究游戏、研究城市、都直接启发了这个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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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Q

Hyundai Blue Prize Art+Tech 2021获奖展《坐标系·天空盒》中共展出了9位艺术家的参展作品。请问此次展览选择艺术家和作品的标准是什么?

陈抱阳:我们刚刚讲到“谐振”之城,“谐振”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认为“谐振”是制定规则的人和玩游戏的人达到一个平衡,就会出现一个关于规则的探讨,人在规则中进行视角转化、控制权的换位。进入展览后,你就像进入了一个临时城市,它有线上和线下两个部分。这里面参选的艺术家既有对技术能源问题的反思,也有对于看与被看、用户/玩家和规则制定者权力关系的反思。比如《太阳能协议》这个作品提示我们,今天数字工业的能源成本是很难看见的。实体产业慢慢转为线上模式,看似节约了很多能源,但其实只是让能源的消耗变得更加边缘,我们今天对于能源问题的态度其实是相当掩耳盗铃的。

邵晓明:展览由线上交互界面和线下实体空间共同组成,在艺术家及作品的选择上,既需要可以实现线上交互系统的作品,譬如陆飞的《指令》、雷剑豪的《刻舟求剑》;也有在实体空间中增强现场感知的作品,譬如梁琛的《第五天》、冯晨的《光的背面》和童文敏的《海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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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Q

这些参展作品之间,包括作品与主题之间的逻辑关系是怎样的?

陈抱阳:我们精心设计了一条动线,用来把不同主题的作品串在一起。展厅一进来是梁琛的《第五天》,他做了一个跟标准时空不同的时空坐标轴。往里走,展墙背面是展览前言,然后是陈厚闻的《Astronaut Cosmonaut Taikonaut》,这是我学生的作品,他做了三个卡塔兰立体机器人,探讨中、美、苏三国在太空制霸权上的较量。然后展厅里,左边是冯晨做的一个声控作品,再往里是童文敏的行为。大厅里是泰佳·布莱恩做的《太阳能协议》,你可以在屏幕上追踪全球太阳能板服务器的位置,展厅外面的一楼楼顶平台上也安装了一块太阳能板。从时空观测、到太空竞赛、再到对于光伏产业的观察,我们设计了这样一条关于人类观测历史发展的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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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Q

此次展览中有哪些作品是亮点?

陈抱阳:这次展览一个很大的亮点是我们做的线上交互部分。在传统展览中,观众跟当件作品交互,“坐标系·天空盒”把整个展览做成交互内容。你一进入展厅后会发现每个作品下面有一个二维码,扫开可以看到交互页面上的所有程序。在这个游戏里,展厅里的观众是NPC(非玩家角色),线上观众是玩家。这个玩法是首创。我们想通过这个设计探讨交互是什么。现在游戏产业、小程序每天在训练人和网络交互,但好的交互非常少。

邵晓明:我们把整个展览比作一个交互系统,让虚拟与现实之间的边界变得更加模糊,这其中每件作品既独立存在也相互映射,譬如在《光的背面》这件作品中,当屏幕里水滴落下的那一瞬间百叶窗随之摆动,仿佛水滴从室外落下,此时观众的视觉从感观中被抽离出来,这种抽离感只发生在局部现实空间;在童文敏和Jeffrey Shaw的区域,《再次跌倒,更成功的跌倒 #2》中虚拟的人物形象由程序控制每次跌倒的形态,这与《海浪》中童文敏随着海浪的拍打不停扭转的身体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在时刻运行着各种程序的展厅中,童文敏的加入也让我们的展览增加了一些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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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Q

你们对最终呈现的结果感到满意吗?在展陈设计上,此次展览有何新意?

陈抱阳:对于这个最终展览呈现的结果。我的联合策展人邵晓明一直在负责现代汽车展览的空间呈现,他对于这个空间非常了解。你可以看到,这其实是现代汽车的展览中第一次把窗户漏出来,第一次出现自然光。展厅窗户这一排是冯晨的《光的背面》,他利用了这个展厅本来的窗户做了一件声控的交互作品。

邵晓明:此次展览的空间设计与作品选择是并置的,这与以往先拿到作品单和空间图纸再展开设计的逻辑不同,这种并置可以使展览叙事结构更加丰富。譬如在思考展览入口处的形态时,我们把梁琛的《第五天》作为展览的开篇,作品通过其自身构建的坐标时空与展览所表达的“坐标系”互为映射,同时展厅入口处的狭窄缝隙也为《第五天》提供了一个中心对称的观看视角,当观众完成“对准看”,再到“穿越”进入的动作时其实已经完成了一次“校准”,类似这种通过展陈强化展览及作品观念的叙事结构贯穿于整个展厅。在光线的运用上,我们这次展览通过冯晨的作品引入了自然光,这种光线的不确定性从感观上也有别于大多新媒体类展览的黑盒子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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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Q

当下,科技与艺术融合的展览越来越多,从公众普及推广角度来看,怎样让大家看懂并接受这类展览所要表达的理念?其社会意义何在?

陈抱阳:Hyundai  Art  + Tech Prize这个奖有一个明文规定,通过给年轻策展人提供客观条件,以及通过做这样一个奖项的激励,来鼓励更高质量的科技艺术展览内容出现。

对于科技X艺术展览,我们觉得“看懂”是一个伪命题。我们今天不会有人问能不能“看懂”梵高、看懂“毕加索”,因为这些信息已经成为大家普遍经验的一部分了。科技艺术展览也一样,观众能有所得、有所体会,我们觉得这就叫“看懂”了。当下以科技X艺术为主题的展览越来越多了。对于策展人来说,要想让观众看懂,就不要故弄玄虚,做成什么就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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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Q

那是不是可以说,好的展览能够更好地教育观众?

陈抱阳:我们不会用“教育”这个词。教育的意义一直向前顺延,展览不能教育观众,展览的任务是启发观众,是想象力填充。

Q

后疫情时代,怎样才能更好地以线上+线下的展览形态呈现展览,与观众互动与交流?

陈抱阳:其实线上展览不是一个新概念,17年已经有VR看展,美术馆的线上部分在这两年在逐渐扩大。疫情放大了这种效应,在疫情之间,全球各大美术馆的线上展览、线上导览都大大活跃起来。

我们在疫情之前已经开始收到展览的Brief,展览策划基本上和疫情发展是同步进行的,所以我们在准备实体展览时也花了很大精力做线上部分。“坐标系·天空盒”的线上部分有一个很大的创新。你在展厅里扫码后会进入一个交互界面,在线上操作控制展品。你可以操作、改变这个展厅里发生的事。等于说策展人和艺术家一起合作做了一个游戏,玩家是观众。策展部分和展览作品也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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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Q

你们如何看待当下跨领域协作愈加成为主流工作方式的现象?

陈抱阳:比如拿我自己的经验举例,我既是数字艺术家、又做策展、也教艺术,我也需要写作。我的联合策展人既是策展人,也是设计师。艺术家、软件工程师不单在展览里跨领域协作,每个人也承担很多角色,这个新系统能赋予展览更强大的社会意义。我们还通过“坐标系·天空盒”帮助促成展览线上交互的功能系统的开发。科技X艺术的跨界并不是突然开始的,跨界的本质是追求科技与艺术的双向创新。

邵晓明:我刚从广州美院毕业时做艺术家,工作了几年之后去复旦大学辅修照明工程,现在既是照明设计师也是展陈设计师,同时也做策展人,本身就是跨界的生产者。跨界协作基于各领域专业的局限性,协作中的多边关系会带来较高的沟通成本,认知对等是协作是否有效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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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展人陈抱阳与邵晓明在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Q

对大奖下的年轻策展人们来说,怎样的展览和策展人可以被称为是一场好的展览,和一位优秀的策展人?

陈抱阳:我研究生在哥伦比亚大学念艺术,之后我在纽约的NEW MUSEUM担任助理策展人,回国后一边做艺术品、一边教艺术,所以我本人的策展实践一直没有中断。我觉得助理策展人的经历对我很有启发,年轻的策展人通过工作,可以了解一下别人在做什么,视野促进产出。策展本质上是一个非常考研综合能力的项目。策展人要想影响观众,就得做好手头的事情。

至于什么是好的展览。文无定法,展览也一样。综合转发量、艺术家的影响力、都不是好展览的保证。展览不可能完美,一定有条件限制,能在限制之外,做到独立成文的就是好展览。

邵晓明:很难定义一场展览的好坏,这不是经验论的事,若具体到展览对象来说,对观众、对艺术、对机构、对策展人,这都需要分别展开讨论,我个人认为好的展览肯定有温度且动人。成为一位优秀的策展人的视野维度、写作深度、对展览叙事结构的梳理甚至是把控预算等,这些能力都是必要的,因为策展人需要对很多事情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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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图片提供: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Q

最后,你觉得Hyundai Blue Art + Tech Prize这个奖对于未来工作最大的意义是什么?

陈抱阳:我们觉得最大的意义是把对于年轻人的鼓励传递下去。Hyundai Blue Prize Art+Tech这个奖对年轻艺术家和策展人的鼓励作用是非常大的。比如陈厚闻,他在做展出的这个作品时是一个大四的艺术专业学生。还有做《刻舟求剑》这个作品的陆飞,他今年刚刚毕业。这些艺术家都非常年轻。还有我觉得艺术不是天才创造的,艺术是熟练工种,需要不断地试错、不断地展出、调整、改进。所以对于年轻艺术家而言,有展览的机会是非常重要的。

展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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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标系·天空盒

策展人:陈抱阳、邵晓明

参展艺术家:泰佳·布莱恩(美国)、梁琛(中国) 、陈厚闻(中国)、冯晨(中国)、雷剑豪(中国)、陆飞(中国)、杰弗里·邵和萨拉·肯德丁(澳大利亚)、童文敏(中国)、利亚姆·扬(澳大利亚)

展览时间:2021.08.28——11.17

展览地点:北京市朝阳区798艺术区现代汽车文化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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