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设计 作者:王蕊2020-07-03 17:06
原标题:水:在美与崇高之间
芝加哥当代美术馆(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Chicago,MCA)正在探索生命的源泉如何滋养人类最具破坏性的剥削倾向。
地球上有很多水。事实上,这颗蓝色星球71%的表面都被它覆盖着。但这并不意味着水只是一种自然资源。水以不同的形状和形式存在。它不仅是一个环境空间,也是一个政治和经济空间。它是我们生命的源泉,也是大自然的强大力量。它平静的、玻璃般的表面可以迅速变成咆哮的海浪,冲向深渊。这种介于和谐与恐怖之间的感觉,在进入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展览“毕竟是水”(Water After All)时,让人感受强烈。
为了确定人类与水之间的联系,MCA展示了一系列美术馆永久收藏的作品,这些作品都集中出现在了约翰.阿孔夫拉(John Akomfrah)的电影《眩晕海》(Vertigo Sea)中。三通道系统的装置在2015年威尼斯双年展上首次亮相,探讨人类与海洋的关系,以及这一关系在奴隶制、移民和历史冲突中的作用。这位出生于加纳的英国电影人是黑人艺术运动的重要人物,他从两部经典文学作品中汲取灵感: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的《白鲸》(Moby Dick,1851年)和希斯科特·威廉姆斯(Heathcote Williams)的史诗《鲸国》(Whale Nation,1988年)。他熟练地将故事编织,创造出一系列恐怖又美丽的小插曲。
《眩晕海》让人误以为是一部野生动物记录片,全程俯瞰着陆地和海景。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猎人把北极熊打倒,奴隶被扔到海里,鲸鱼被劈开并解剖,淹死的移民尸体被冲上岸,大自然的美丽和荣耀受到了损害。海洋不再是生命之源,而是大规模谋杀、核试验和政治不稳定的实践场所。影片中太多的血,太多的贪婪,太多的对地球的剥削。随着生态与政治的碰撞,与之相关的奴隶制、全球移民、难民危机等问题不可避免地浮出水面。这让观众陷入绝望。即使有那么一丝希望也让人觉得无法坚持。巨大的画廊空间瞬间变得又小又闷,但观众继续往前走也逃不出这样的环境。
深入展览,芝加哥艺术家波普.L(Pope.L)重建的装置《弗林特水项目》(Flint Water Project,2017)提醒人们注意密歇根州弗林特市的水危机。他将受污染的自来水装在瓶子里,并在画廊内的一家临时弹出式商店出售,阐明了该地黑人社区的环境种族主义。
巴西姆·麦格迪(Basim Magdy)将他的“腌制”技术——以家用化学品制作的电影——融入到一个岛屿中,以诗的形式回忆其过去生活的纠结细节,这就是《孤独的未记录的事件》(Solitude and UnrecordedEvents,2016年)。但观众可别被他的幽默方式和流行艺术的感性所愚弄。麦格迪的观点始终是严肃的,他一直在追问着:我们生活在一个理想世界还是一个后世界末日的反乌托邦世界,可能我们自己是不清楚的。
约翰·杰拉德(John Gerrard)的系列作品《旗帜》(Flag,2017年)包括亚马逊河、尼罗河、多瑙河、扬子江,4条世界知名水域,成功吸引了观众眼球。杰拉德对来自世界各地的污染水域进行了数字化处理,彩虹色的汽油溢出物漫无目的地漂浮,好像这团活水突然被催眠了。水,我们生命的源泉,再一次被破坏,而且变得越来越难看。
林恩·戴维斯(Lynn Davis)的大规模冰山极简主义照片散发出宁静的氛围。自戴维斯1988年创作了《冰山(格陵兰岛迪斯科湾)》(Icebergs (Disko Bay,Greenland))以来,实际上,冰层的融化速度正在急速增长。这对全球沿海城市人口有直接影响。
《毕竟是水》展示给观众的远比人类与水的关系大得多。在美与崇高之间,它开辟了一个思考和欣赏自然的空间。在那里,现代社会不再脱离自然世界。随着城镇变得越来越拥挤,自然资源遭到破坏,农村不再是旅游和娱乐的田园。我们只剩下这些水资源了,当我们意识到所有生命的相互联系,这会迫使观众由内而外地反思。图像和声音不可磨灭地铭刻在观众的脑海中,或许将永远改变着他们。
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是否我们有可能重新定义我们与水的关系?我们能满足我们的欲望,不再大规模地消耗地球资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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