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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要冒犯别人越来越不容易了。在这样的时代里,国会议员会在推特上发自己的裸露照片,歹徒在为非作歹前要自拍,专栏作家把移民称作蟑螂,道德愤怒的红线前所未有的放松。可怜的艺术家们!过去他们把耶稣的小雕像泡在尿里,或者是在圣母玛利亚画像上贴上色情杂志剪报,就可以轻轻松松登上新闻头条。现在,即便是吉尔伯特和乔治(Gilbert & George)在作品里写出“上帝爱鬼混”,人们最多也不过是耸下肩。那么21世纪里艺术要真正的引人瞩目,需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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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姆·卡瓦拉罗的作品“我甜蜜的主”

当我们的头脑被互联网纷繁复杂的信息扰乱,如此之多的图像渴求着注意力,此时若能听见艺术家们为道德沦丧而呼号几乎会令人匪夷所思。2007年就有过案例,天主教联盟主席威廉姆·多诺霍(William Donohue)针对曼哈顿高斯姆·卡瓦拉罗(Cosimo Cavallaro)的展览“我的上帝甜心”(My Sweet Lord)提出了抗议,该展出上被十字架钉住的救世主是由牛奶巧克力制作而成的。为了避免让孩子们看到耶稣可食用的“私处”,卡瓦拉洛将该展览推迟了几个月(这是一场比艺术家获得关注更重要的胜利)。

在东欧和俄罗斯,对亵渎神灵的指控获得了特别的牵制力。2001年,华沙一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了马力吉欧·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的雕塑作品,教宗若望保禄二世被流星击倒在地。两名义愤填膺的波兰议会成员冲进美术馆,推倒了巨石,英勇地救出了蜡质教皇,还留下一封信件诋毁馆长是“犹太族裔”,为此馆长不得不辞职。

但是当亵渎神明即将爆发之时,它由促使一小股无限制权力混淆进来。俄罗斯近些年来一直密切遵从这一方案,判处好几个艺术家“煽动宗教仇恨”。造反猫咪乐队(Pussy Rio)的刑事诉讼案很是有名,但大部分人对视觉艺术家的案件并不知情,包括奥列格·马维尔马蒂(Oleg Mavromatti)(他把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过程做了录像)。俄罗斯总理普京(Vladimir Putin)将自己定位为俄罗斯东正教会英勇的护卫者,这些艺术“袭击”传说中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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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瑞吉奥·卡特兰的作品“第九个小时”

当然,能让人们心神不安的艺术随着信仰的不同也不一样。可以理解的是,犹太人对犹太教堂要展出的内容十分有讲究,阿迪·内斯(Adi Nes)的作品中以色列士兵正在享用最后晚餐,那么这幅画就不太可能进入教堂。但是由于犹太法律的约束,犹太人很少会在公众场合评价艺术。长期以来作为少数派宗教的犹太人早就习惯了看见描绘神灵上天的艺术,尽管根据第二条诫命这是严重罪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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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尼·多森的作品“熟睡的麦当娜”

犹太人博物馆则是比较模糊不清的案例。犹太人常常觉得他们的博物馆应当要代表他们自己的信仰,即便自己的责任义务越来越宽泛。2010年,班乌里艺廊(Ben Uri Gallery)举办了一场耶稣受难像的画作展,混合了犹太裔艺术家和非犹太裔艺术家,这在困顿的犹太人组织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今年我在伦敦的犹太博物馆展出莱妮·多森(Leni Dothan)的影像“熟睡的麦当娜”时,并没有任何人因为圣母玛利亚画像的出现流露出被冒犯的迹象。人们唯一提出的反抗意见就是她不应当露出乳头。有时候一本正经的样子比教条主义来的更加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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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内斯的作品“无题”

不过涉及到以色列时,艺术侵犯的问题讨论起来就比较神圣了。媒体讽刺穆斯林们稍微遇到一丁点艺术冒犯就会发怒。2007年,格雷格·施耐德(Gregor Schneider)在圣殿克尔白创作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在汉堡美术馆外面,是以色列最神圣的地方。但甚至它还没被安放在德国博物馆之前,竖立该艺术品的计划就在从罗马到耶路撒冷的好几个城市遭到突袭。当地官员提醒他们不要触怒穆斯林,作为安保措施,还要提防恐怖报复。然而当汉堡立方体真正被展出的时候,却在穆斯林当中广获好评,很多人将其视作对他们宗教的致敬,同时也是进行宗教对话的契机。

穆斯林是否真的被某件艺术作品冒犯,事实上有时候被那些非穆斯林人们主观臆测的想法而掩盖。一个微不足道但又千真万确的暴行会引发潜在威胁,少数人决定了讨论。现在要以精细入微的方式来讨论,特定图像为何或如何冒犯了穆斯林人群,变得越来越困难(尤其是在《查理周刊》遭受炸弹袭击之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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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尼尔·法特米的作品“连接”

其中一个富有成效的回应方式,就是将这种焦虑付诸艺术。在最新的雕塑作品中,莫尼尔·法特米(Mounir Fatmi)用一根色彩明艳的电线把一页古兰经和新约圣经连接到一起,这被解读为圣书炸弹。我们阅读圣经的方式有可能引发暴力。但同时艺术家也表示,“这些书籍之间蕴含了传递的概念,这份作品能够聚合能量”。在亵渎神明的边缘地带创作,并不一定会有破坏力,它也可以很有创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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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里夫·瓦克德的作品“潮流点:以色列关卡的时尚”

它还可以变得很有趣。艺术家谢里夫·瓦克德(Sharif Waked)在他的视频作品“潮流点:以色列关卡的时尚”(Chic Point: Fashion for Israeli Checkpoints)当中出现了来自关卡站的真实影像,镜头里男模特踩着猫步,穿着透明或卷起来的衣服,胃部服饰剪出了几个洞,帮助以色列军方监视巴勒斯坦平民。瓦克德在解构这些图像时称“巴勒斯坦的这些躯体是危险武器”。将其化作以色列军方间谍当然是讽刺说法,但是自杀式炸弹也是如此。瓦克德的作品并没有亵渎神灵,不是因为他可以避免,而是因为他针砭双方,指出了一个越来越荒唐的现实情况。

认为艺术家是偶像破坏者,为的就是激发众怒的观点能够引人注意。但它只展示了事实的很小部分。优秀的艺术就是应当向我们发起挑战,穿透我们的虔诚、宗教和其他东西。但仅仅为了登上头条(和销量)去冒犯他人是廉价把戏,配不上杰出艺术家的名头。绝大多数时候,真正希望艺术去“亵渎神灵”的并不是艺术家们。那些希望艺术具有攻击性的人多数是空想家,从未踏进过美术馆一步。

(尚智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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