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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艺术报 作者:曾章团2020-05-20 13:43

原标题:宝玺上的帝王 | 寿山石印玺的“设计师”雍正帝

宝玺上的帝王

寿山石印玺的“设计师”雍正帝

雍正皇帝在登临帝位之前,用“破尘居士”、“破尘尊者”、“圆明主人”、“闲云道人”、“尘外散人”等别号印表明自身看破尘世、与世无争的处事态度,最终在残酷的皇权斗争中获得了胜利。这些寿山石别号印可以说见证了雍正皇子时期的“闲散人”时光。登基之后的雍正皇帝,虽然不再强调自己是“破尘居士”、“闲云道人”了,但他对于寿山石印玺却保持了深厚的感情。他的一生用过两百多方宝玺,寿山石印就有一百六十多方,特别在刚刚登基的岁月里,身为“工作狂”的雍正皇帝却相当关注他所使用的寿山石宝玺,在雍正元年的正月就开始着手设计、修改自己的宝玺样式了。

清雍正 寿山石雕夔龙瓦纽“雍正御笔之宝”

北京故宫博物院

根据《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活计档》(下简称“造办处活计档”)记载,雍正元年正月十七日,雍正书房懋勤殿的首领太监苏培盛交给造办处一方寿山石夔龙钮宝玺,印底已经由雍正亲写朱字“雍正御笔之宝”,雍正下旨命造办处先篆样呈览,他通过之后再下刀镌刻。这是“造办处活计档”中首次记录雍正皇帝对于宝玺投以视线,他不仅亲自为宝玺书篆,更派了身边最亲密的太监苏培盛去办理此事。不过在这则记录中,雍正重点关注的是印文的篆刻样式,还未曾对于印章雕刻本身提出什么意见。

清雍正 寿山石雕龙纽“雍正敕命之宝”

北京故宫博物院

不过他“插手”宝玺印纽样式的日子很快就来了。雍正元年正月二十三日,也就是距离前文提到的正月十七日仅仅过去六天时间,雍正从他的好基友、十三弟怡亲王胤祥那里得到了一批制作精美、质地上佳的寿山石未刻章材,“造办处活计档”有数条相关记载,比如:“怡亲王交六兽钮黄寿山石体元主人图书一方。旨另寻寿山石补做一方,钦此”,“怡亲王交寿山石九龙钮雕夔龙边大宝一件,奉旨镌‘雍正敕命之宝’,钦此”等等,怡亲王胤祥在当年“九龙夺嫡”的皇权斗争中,与雍正一派,是雍正最亲密、最信任的兄弟,他对于雍正了解理所当然相当深厚。在雍正皇帝初登大宝时,就送上一批珍贵的寿山石印章,也从侧面反映出雍正对于寿山石印章的喜爱。

清雍正 寿山石螭纽“雍正御览之宝”

北京故宫博物院

对于这批寿山石印章,雍正也是下足了功夫,它们在进宫前已经有雕工刻过钮头和侧面装饰,雍正对于这些形制和印纽则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见,命造办处进行改制,使之更符合自己的审美:比如,“怡亲王交四喜桥梁钮寿山石图书一方,奉旨改做夔龙式,镌‘雍正御览之宝’,钦此。”这方寿山石印章原先的印纽是“四喜桥梁”的题材,雍正大约以为不符合自己的皇帝身份,就下旨改成夔龙纹样,印底篆刻“雍正御览之宝”,供平日使用。这方“雍正御览之宝”在当年的四月份终于修改完成,历经跌宕而完整保留下来,现存于故宫博物院,从实物上可以看出,印纽正中横跨桥形钮穿,上面浮雕有青铜夔龙纹饰,两侧则圆雕夔龙拱卫,气度不凡,是典型的清宫韵味。

清雍正 寿山石“为君难”长方印

北京故宫博物院

再如“造办处活计档”又记载“怡亲王交红色寿山石双螭玦扁钮长方引首章一方”,雍正对此的修改是“双螭玦扁钮长方引首下边砣做腰圆形,镌‘为君难’”,这方“为君难”的引首章同样也保留至今,是雍正数方“为君难”中最先雕刻也是制作最为精美的一枚,通体红白花色,印纽为扁平浮雕的椭圆形夔龙相戏,在保持了“宫廷范儿”的同时,又饶有醇厚的古意,可谓经典。

清人画胤禛妃行乐图轴

北京故宫博物院

除了这些实物之外,我们在雍正时期的宫廷绘画中,也时常能看到寿山石印章的“身影”,比如《清人画胤禛妃行乐图轴》中,画面右侧大理石面板的木桌上,青铜小鼎的前方,就放置着一对洁白的寿山石对章。另外,《胤禛行乐图册·围炉观书页》所绘胤禛还是雍亲王时期围炉观书的情景,画面左上方的多宝柜上,也放着寿山石印章,由此可见雍正对于寿山石印章的喜爱。

清 胤禛行乐图册·围炉观书页

北京故宫博物院

这种喜爱从他的皇子时代开始,延续至他登基之后,这些寿山石印章也在无形中记录了这位勤勉帝王的一生。“物聚于所好”,康熙时期寿山石尚未广泛为皇帝所使用,保留下来的也不多,恰恰是热爱寿山石的雍正帝,他的寿山石宝玺虽然亦经历散佚损失,却有相当一部分保留至今,令我们也有机会,得以一睹清早期的帝王宝玺与宫廷寿山石雕刻艺术,无论如何,当我们谈及清宫寿山石雕刻时,都不可忽视雍正的贡献,正是这位“累坏”了造办处的皇帝,在有形无形中,推动了清早期寿山石雕刻艺术的发展。

清雍正 寿山石龙纽“雍正亲贤之宝”

北京故宫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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