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一头牛刷屏朋友圈？请查收2021年“明星转运牛”

2021年是农历辛丑年，在民间又将农历中地支逢“丑”的年份称为牛年。按照十二生肖排序中的动物习性说，农家人一般会在丑时起身喂牛，所以牛与丑配属。牛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是一种亲切而温和的动物。在长达数千年的农耕社会中，牛是人们亲密而又善良的朋友，可与之共甘苦，同劳作，寄托着人生美好安定的向往。

▲ 《奶牛》，胶印版画，66 x 47.1 cm，安迪·沃霍尔，1970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 《奶牛》，丝网印刷，115.6 x 75.6 cm，安迪·沃霍尔，1971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也为新年准备了很多头“外国牛”，那就是展览 “波普图像——安迪·沃霍尔的1962-1987”中展出的丝网印刷作品《奶牛》。对于国内的观众来说，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以塑造名人肖像和罐头品牌闻名于世，似乎一头奶牛不太可能成为他作品的主题，毕竟这是一头平凡的又不能再平凡的牛，既不是克隆的也没有什么离奇的故事。

▲ 展览 “波普图像——安迪·沃霍尔的1962-1987”开幕现场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但是这个系列的作品是安迪·沃霍尔创作的第一版印刷系列作品，可以视为他波普艺术生涯的开端。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初，安迪·沃霍尔有意反对传统绘画，大宣称绘画已经“死亡”。但是其实在他出生十年以前就有人把绘画逼入了死角，狂热的极简主义艺术家们将格林伯格的理论推进到其逻辑极致，展出了一块纯白的画布。于是，安迪·沃霍尔在纽约东区47大道的老式工作车间里，成立了一家名为“工厂”（ Factory）的公司，从而进军了版画行业。

▲ 安迪·沃霍尔的“工厂”图片来源：IBTimes

当安迪·沃霍尔的“工厂”启动时，波普艺术经销商伊万·卡普(Ivan Karp) 对沃霍尔说：“你为什么不画一些奶牛呢，它们是如此美妙的一种田园风光，在艺术史上也屡屡出现。”说者有意，听者也就这么做了。于是，版画家杰拉德·马兰加(Gerard Malanga)就选择了一张奶牛的照片，并把它交给了沃霍尔。最后，《奶牛》系列作品就诞生了，有趣的是，所有的丝网印花都印在壁纸上，这无疑增加了装饰的效果。

▲ 展览中的《奶牛》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 观众在观看展览中的《奶牛》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当然，展览中安迪·沃霍尔创作于1985年的9幅《金宝汤罐头》系列作品也是艺术史上的经典之作，也位于展览的入口处。这个作品是安迪·沃霍尔借助投影仪手绘完成的，真的可以视为是一种工业化的作品了。早在1947年，法兰克福学派的阿多诺·霍克海默发表《文化工业：作为大众欺骗的启蒙》一文，认为文化工业所制造出来的精神文化消费品丧失了艺术作品作为艺术本质的否定与超越精神。但是艺术作品与艺术产品的矛盾却被安迪·沃霍尔解决了：商品的本质就是复制，艺术也可以商业化。因此，在他的作品中，艺术与商业的距离从未如此紧密过。

▲ 《金宝汤罐头》，丝网印刷，50 x 40 cm，安迪·沃霍尔，1962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 展览中的《金宝汤罐头》系列作品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展览的第二个区域以《鲜花》系列与《花卉（黑与白）》系列形成对照，鲜艳的色彩与冷静的黑白形成一种张力，引出我们对自然物与机械、艺术创作与图像再生产之关系的思考。

▲ 《鲜花》，丝网印刷，91.4x91.4cm，安迪·沃霍尔，1970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鲜花》系列作品在安迪·沃霍尔的早期版画中占有独特的地位。1970年，安迪·沃霍尔从1964年出版的《现代摄影》(Modern Photography)杂志上找到一张木槿花（Hibiscus）的照片，制作了这组也被称为“鲜花1970”的系列作品。《鲜花》系列作品共有10种不同的颜色组合，尺寸为91.44 x 91.44厘米，每一种有250种版本。安迪·沃霍尔在丝网印刷工艺中将颜色进行了多种层次的表达，使用了不同的配色方案，甚至在某些作品中偏离了原始的轮廓。

▲ 展览中的《鲜花》系列作品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沃霍尔回忆说，他环顾自己的工作室，看到的只有玛丽莲、灾难和死亡，所以他创作了这些花来与他当时的艺术作品形成对比。但是，拍摄这张木槿花照片的摄影师帕特里夏·考尔菲尔德(Patricia Caulfield)发现自己的作品变成版画后，于1966年起诉安迪·沃霍尔未经授权使用她的照片。所以在沃霍尔的作品中，即使是一个谦逊的主题也可能卷入对抗、政治和法律。此外，《鲜花》系列作品唤起了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花朵力量（Flower power）运动，成为了消极抵抗和非暴力意识形态的象征。这些作品也被理解为哀悼的象征，因为这是安迪·沃霍尔在约翰·肯尼迪总统遇刺后创作的。

▲ 安迪·沃霍尔与他的《鲜花》系列作品   图片来源：RUNWAY MAGAZINE ®

安迪·沃霍尔痴迷于让图像不断重复，他认为普通人在生活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看，而不是观察。展览中还展出了他最早印刷的一批《玛丽莲》版画，是他在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nroe)去世5年后创作的。

▲ 《玛丽莲》，丝网印刷，84.5 x 84.5 cm，安迪·沃霍尔，1970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沃霍尔自己对于《玛丽莲》系列作品的解释是这样的：“1962年8月，我开始做丝网印刷。我想要一些更强烈的东西，能给人一种流水线的感觉。用丝网印刷，你挑选一张照片，用胶水把它转移到丝网上，然后把墨水卷在上面，这样墨水就能穿过丝网，而不是穿过胶水。这样你得到的图像是一样的，只是每次略有不同。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快速和富有冒险性，因此我很兴奋。那个月玛丽莲·梦露去世了，我就有了一个想法，要把她美丽的脸蛋做成第一批作品《玛丽莲·梦露》。”

▲ 摄于1953年的电影《尼亚加拉》中的玛丽莲·梦露   图片来源：MoMA

每一幅印花都用充满活力的色彩来反映她活泼的个性。在许多作品中，她标志性的嘴唇都大胆地涂上了深红色。许多印花还通过添加不同的黄色来强调她的白金金发。在其中一幅照片中，这位女演员被涂上了银色和黑色，与栩栩如生的照片截然不同。这让我想起了在电影屏幕上看这位女演员的黑白效果。黑色也是对这位女演员去世的一种悲伤的提醒。这些颜色最终赋予了玛丽莲·梦露的标志性地位和名人魅力以生命。通过创造重复的意象，沃霍尔唤起了她无处不在的名人地位。

▲ 观众在观看《玛丽莲》系列作品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展览的第四个区域呈现了安迪·沃霍尔一系列从展览、电影、杂志到音乐节等各类海报的创作。这些海报的主题非常有趣，比如《共谋意味着共同呼吸》为宣传德国绿党而创作的海报，还有一张为瑞士蒙特勒爵士音乐节20周年而设计的海报。在沃霍尔的创作下，这些海报超越了其本身的广告功能成为人人都能欣赏的艺术作品，这种祛魅的方式也是波普艺术和沃霍尔作品的核心精神。

▲ 展览中的海报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在本次展出的两件影像作品中，《内外空间》记录了60年代的美国当红影星、同时也是纽约最迷人的尤物伊迪·塞奇威克坐在电视机前，与屏幕中的自己以及拍摄者对话的场景，作品以双屏的形式突出了塞奇威克的美，以及她脆弱而不稳定的个性。另一件影像作品《胡安妮塔·卡斯特罗的一生》以古巴革命为背景，讲述了一起家庭闹剧，通过多个显示器同时播放不同时段的画面，突出了这一闹剧所制造的混乱与不安。

▲ 展览中的影像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展览的开篇放置了一张《安迪·沃霍尔在马德里》，而展览结尾再次呈现了一系列安迪·沃霍尔个人肖像摄影与其呼应。在摄影师镜头下的安迪·沃霍尔身着各式各样服装，头顶白色假发，戴着黑框墨镜；他在一个又一个镜头下扮演着另一个自己，一个符号的、作为“神话”的“安迪·沃霍尔”。

▲ 安迪·沃霍尔在马德里，摄影，27 x 22 cm，1982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 展览中的安迪·沃霍尔个人肖像摄影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本次展览特别设计了两个完全独立的由镜面构成的空间，分别呈现其海报作品《猫王》及其为地下丝绒乐队设计的专辑封面《地下丝绒与妮可》。作品映射于多个镜面中，通过镜面我们可以看到观看作品的自己；而透过我们自己，看到的又是另一个不一样的安迪·沃霍尔。

▲ 本次展览中以《猫王》海报为主题的镜面空间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安迪·沃霍尔是美国艺术发展中的宗师级人物，将艺术与商业、时尚、明星产业融于一炉。安迪·沃霍尔曾用与王尔德(Wilde)相似的口吻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想了解关于安迪·沃霍尔的一切，只要看看表面：我的绘画、电影和我，我就在那里。而它（表面）后面什么也没有。”而如果站在整个20世纪的艺术史中，安迪·沃霍尔所代表的波普风格只是前卫艺术的一个表现形式。

▲ 《花卉（黑与白）》丝网印刷，103.8 X 69.2 cm，安迪·沃霍尔，1975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毫无疑问，安迪·沃霍尔的艺术观念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一点在很多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和行为中可以发现。但是，也有人对安迪·沃霍尔的艺术进行了批评，如郝文杰认为：“安迪沃霍尔曾被许多人奉为文化英雄。实质上，他只是美国商业社会中大众文化的适应者与投机者。其艺术作品的生产，究其根本乃是本真的沉沦与物性的遮蔽，并不值得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的追崇与模仿。”

▲ 展览现场  图片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在《科学》上发文指出，无论是否能研发出疫苗，新冠病毒都可能会陪伴人类到2025年。在国外疫情仍未平息的当下，举办一个国际性的展览对于上海民生美术馆来说也是一次考验，这些原作能够按照原计划从西班牙运到上海实属不易。安迪·沃霍尔那绚丽的色彩确实能够给人以视觉上的慰藉，特别是那些花，即怀有希望又稍带忧郁，似乎也可以作为后疫情时代人类生存状态的表述。

展览信息

波普图像——安迪·沃霍尔的1962-1987

展览时间：2021.1.1 - 2021.4.7（周一闭馆）

展览地点：静安区汶水路210号静安新业坊 3号楼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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