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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进Zoom才知道,线上艺术教学的不可能是什么

在近日,如ZOOM或腾讯会议这样的在线视频会议平台迅速地占领了人们的视线。全球范围内,无论是在企业办公会议,亦或是如展览导览、云开幕、或作品推介这样与艺术有关的一切活动中,这些平台都迅速成为了疫情期间无法绕过的名字和媒介——这既反映了某种孤立感,同时也足以让人们开始反思过往的过度扩张。

而在艺术教育领域,也有越来越多的艺术高校通过各式平台开始了在线课程。在中国,如中央美术学院和中国美术学院这样的顶级高校已经早早开始了尝试;而在美国,随着疫情的严峻以及各高校开始停课停学清空学生的进程,也有越来越多的老师使用如Zoom这样的平台来进行授课。但在这一过程中,其中暴露出的种种问题也让越来越多 的学者开始反思线上课程、艺术教育,以及艺术与现实间的种种关系。

近日,《Art in America》刊登了凯勒·丹塞维奇(Kyler Dancewicz)的文章,从美国艺术高校疫情期间的具体实践入手,探讨了在线艺术教育所带来的种种启示。以下 是“凤凰艺术”带来的综合编译报道。

与大多数高等教育机构的课程一样,哥伦比亚大学和视觉艺术学院教授的研究生艺术课目前仅在线上进行。学生和讲师都面临着独自在虚拟空间中创作和评估艺术作品的挑战。

在线教育=课程扁平化?

在跨学科的教学中,艺术教育工作者正在将一种新的媒介(视频会议服务)引入他们的教学中。尽管哈佛大学讲师、艺术家卡里莎·罗德里格斯(Carissa Rodriguez)所教授的是基于屏幕的新媒体课,老师和学生所面临的挑战似乎比在线雕塑课程要少很多,但她表示,通过Zoom进行教学的举动 “仍然使我们的课程变得扁平化”。

对于罗德里格斯来说,该平台使一切评论和讨论都在显示器的平面上坍塌了,甚至和浏览社交媒体以及观看电视节目没什么区别。她评论说:“我们的教室现在变成了屏幕,这也是我们正在质疑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在课堂上使用Zoom作为生产工具,似乎并不是解决学生当前学习和实践危机的制胜法宝。美术教育的物理资源(工作室、窑炉、编辑软件、暗房、木工房和同伴)不再可用,并已由企业式网络所代替。同时,即使软件技术完美运行,并且每个学生都有一个设备完善的工作室,但仍然存在一个基本问题——即计算机屏幕无法完美地处理每一种艺术形式和艺术指导。例如,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为诸如雕塑之类的材料和空间媒介提供全面的视频教学。

除了ZOOM,线上艺术教学还能去哪里?

亚提·维尔坎特(Artie Vierkant)是一位将互联网作为一种艺术媒介来进行挖掘的艺术家和教育者,他指出,COVID-19带来的经济损失和随之而来的危机唤起了艺术家们在创作时的风险。 作为宾夕法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的教授,维耶坎特 认为,人们感觉到有必要停止依赖传统艺术和文化“守门人们”所确定的空间和惯例...... 后互联网艺术的兴起并不是偶然的。 借助新的技术和后期工作室实践在概念上不断地向前推进的这一举措确实是及时且恰当的。 我认为它具有更大的革命潜力。 ”

▲ 芝加哥艺术学院

而近几周来,Zoom被审查并被起诉将用户数据中继到Facebook以及其他网站,并引发了诸多安全风险 。在Twitter上,维耶坎特提出了恢复“冲浪俱乐部”(围绕共同撰写博客的网络冲浪组织)的想法来作为实验艺术教育的手段——前者既可以在彼此隔离的状态下提供欢乐,同时也会避免与大多数机构选择的视频平台那样面临着隐私上的让步和妥协。

▲ 罗德岛设计学院的纪念堂

像许多教育工作者一样,特拉维斯·史密利(Travess Smalley)的工作和教学已经在物理空间和数字空间之间可以流畅地转变,但他仍为失去教学中面对面的亲密感而感到遗憾。史密利在罗德岛设计学院(Rhode Island Design of School)负责教授一年级课程,正如他所说,该课程的目标是“创造事物并谈论它”,现在学生们通过史密利每周的在线课程(旨在容纳不同时区的学生)来实现,甚至他也 曾开玩笑地提议在“我的世界”(Minecraft)里与学生会面。

▲ 史密利课程在“我的世界”中的作业截图

▲ 近日, 日本小学生被疫情困在家里后,用《我的世界》举办了场毕业典礼

突破传统的限制?

像维耶坎特和史密利一样,在新学校教授艺术的康斯坦尼亚·扎维索诺斯(Constantina Zavitsanos)同样致力于研究这一课题。在疫情之前,扎维索诺斯就已经开始允许学生使用Zoom上课——在他看来,对于那些因残障或疾病而无法来到课堂的学生,或是那些专注于在独立空间进行个体创作的人来说,线上教学通常一个是必要的选择。并不将线上教学其视作对规范的破坏,而是通过这一点来对整个班级的艺术创作提出了更深层次的问题——工作室或教室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充满了物理和概念上的限制。

我并不认为到场及精准的模仿总是必须的。我们可以以多种方式传达事物,我们必须适应。

在疫情爆发之前,扎维索诺斯的课程已经在艺术家所谓的“不连续”的时空中运作。扎维索诺斯有时会通过Zoom提供指导或接受学生预先录制的视频来上评论课。

有许多教育者通过拥抱这种偶然出现的工作方式(方便,还能顺便同时照顾孩子),来应对春季学期的急剧变化,这样做的目的是开启更多的讨论。“我认为,不仅要谈论冠状病毒,而且要讨论在紧迫的情况下如何进行不同类型的学习和训练,这一点很重要”,耶鲁大学雕塑系教授坂本秋树(Sakimoto Aki)说。在那儿,艺术系的学生们已经要求学校退还部分学费。

▲ 耶鲁大学艺术学院大楼

这所学校的小组讨论话题已转变为关于“灵活创作”的在线阅读和讨论小组。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林從欣(Candice Lin)远程教她的陶瓷专业的学生们使用后院材料(煤、电扇和烧烤炉)在低温下烧制作品。

肯尼斯·谭(Kenneth Tam)曾考虑过修改其教学大纲,来展示那些在有限资源下被创作出来的典范作品,例如保罗·塞克(Paul Thek)的“教学笔记:四维设计”——这是后者在1978年给库珀联盟学生的52项开放式作业清单,艺术家在1970年代纽约市的经济低迷时期所撰写,它为艺术实践、艺术的社会和政治视野以及物的制作与思想之间的得失关系提供了极为丰富的讨论和方法。其中一部分内容是:“设计出一个在街角出售的东西,或是设计一些东西卖给政府,成为一名艺术家需要具备怎样的人格?什么是资本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主义?什么是休闲?”

压力下的艺术教育工作者和学生们...

在某种程度上,疫情成为社会各个领域问题的放大镜,同时它也暴露出美国高校中诸多问题。如艺术家和教育者凯特琳·波美兰兹( Kaitlin Pomerantz)在文章中所详述的那样:“线上课程需要教育者“重写教学大纲,学习新技术,使用我们自己的设备和数据计划以及满足学生的大量需求”,而所有这些都没有明确的先例或额外的薪水。”

在这几个月里,美术教育者们仍在解决有关如何与学生实时进行远程合作的问题,而挑战在于打开与艺术有关的一切后勤问题,而这些都是深远的难题——学生和教师被迫面对那些来自专业、财务和健康领域的巨大压力。几位院校教师评论说,他们对那些被迫“流离失所”的学生们深表同情,这些学生对自己无法完成想做的事情而感到沮丧和失望,同时他们也因为经济问题而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

▲ 疫情前,罗德岛设计学院的学生在上课

于是,无论怎样,艺术教育者正在调整他们的教学方式,来探索在疫情及疫情过后的未来时间中在线的艺术教育可以做些什么。可以说, 疫情所带来的物质缺乏和对网络的依赖,迫使人们反思如何教授艺术,以及艺术究竟如何进入话语系统。同时,现在正在进行的个人教学活动将极大地扩展学校和创作艺术的边界。而尽管在线转换所带来的特殊挑战在各个学科和机构之间千差万别,但这场危机也必然地引发了世界普遍性地对艺术教育的根本性反思。

一切都指向了过去,一切也都指向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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