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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由浙江美术馆和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共同主办的宋陵大型个人回顾展“重现的镜子—宋陵1985-2015”已于西子湖畔的浙江美术馆隆重开幕。今年正值“85新潮美术运动”三十周年,作为“85新潮”时期重要的艺术社团——“池社”的成员之一,宋陵在离开祖国28年后首次重归故里举办个展。“凤凰艺术”受邀来到展览现场,为您带来来自前方的报道和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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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海报

 

宋陵 《人__管道1号》 纸本水墨105×90.5cm1985

▲宋陵 《人__管道1号》 纸本水墨 105×90.5cm 1985年

 

宋陵 《人__管道4号》

▲宋陵 《人__管道4号》 纸本水墨 148×90 cm  1985年

 

▲“重现的镜子—宋陵1985-2015”大型回顾展,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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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新潮”期间的艺术社团“池社”中的成员宋陵、张培力、耿建翌与《作品1号——杨氏太极系列》,1986年在浙江美院(今中国美术学院)附近的南山路(图片由蜂巢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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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巢当代艺术中心馆长、本次展览策展人夏季风接受“凤凰艺术”的专访

 

举办宋陵个展是对“85新潮美术运动”的致敬

此次宋陵回顾展的策展人夏季风在接受“凤凰艺术”采访时介绍到,宋陵是1987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现为中国美术学院)的。回顾中国美术史,浙江美术学院一直是中国艺术发展的重镇,从中走出了许多重要的艺术家,除了以林风眠、潘天寿等一批老一辈艺术家外,在“85新潮”时期更是出现了一批具有代表性的当代艺术家。宋陵就是那个时期的代表之一,他是当时杭州一个艺术社团——“池社”的成员,也是“池社”的创始人之一,其他成员还包括张培力、耿建翌等。

“实际上我对宋陵的作品是很熟悉的,也对‘池社’的作品很感兴趣,在私底下收集了他们很多的文献资料。宋陵这个展览,在三年前我跟他碰面之后,就决定要做,从那时开始,除了现有的资料之外,我围绕他本人,做了一个大范围的收集。1987年宋陵离开中国到澳大利亚后,他手上几乎没什么文献保留下来,当年报道他的一些媒体,比如像《中国美术报》、《美术杂志》、《美术诗抄》等等,这些中文媒体当时都没有保留下来。我是在前后接近两年的时间里,帮他系统性的收集了当时的媒体报道,和有关艺术史的报道。在80年代已经有当代美术史了,那时候我把这些资料全部收集起来,除此以外还收集了他很多的照片,当年的创作照片,包括展览的和‘池社’共同创作的一些场景照片。我也去采访了张培力、耿建翌等人,当然也包括宋陵他本人,做了一个长达十几个小时的视频访谈。这次展览,我们剪了11分钟在这里播放。收集文献和资料,用了非常长的时间。”夏季风介绍到。

由此策划这次宋陵的个人回顾展,一方面是以个案梳理的方式展示宋陵多年来的艺术创作成果,让那些在浙江、杭州曾经相濡以沫的同学、老师和朋友们能了解他的创作历程。除此以外,这次巡展也是30年后对“85新潮运动”的一次致敬。

他还表示,“我们说到被遗忘的宋陵,实际上是针对他于1987年离开中国后的那段时期。我们都知道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兴起,实际上是在这之后,尤其是90年代之后,2000年开始艺术市场变得越来越火,到了2007、2009年的时候就变得非常火了。我们所说的‘遗忘’实际上是针对艺术市场的遗忘,的确这段时间内宋陵没有在本土,他参加的活动很少,市场上就更不用说了。但从艺术史的角度来讲,始终有一批评论家、策展人对他是特别惦记的,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在中国当代艺术史里,宋陵是有一席之地的,不会因为他没有进入市场就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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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宋陵接受“凤凰艺术”的专访

 

我的土壤还是在中国

艺术家宋陵在“85新潮美术运动”后,离开祖国去了澳洲,在长达28年的异国旅居生活中,他一直没有停止过艺术创作,期间共计举办了12次个展。2013年他回到中国,于家乡杭州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宋陵向记者介绍到,“展览的这些作品,主要是以我80年代创作的作品为主。在80年代,我的这些作品只有个别的几张在‘85新空间’出现过,其他大部分作品都没有展览过。所以说,30年后的今天,我把这些以前的老作品再带回来,是想看看我的老同学、老师和朋友们,面对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现场,不同的环境,他们对这些作品现在的感受又是什么,这是我非常想知道的。”

回顾在异乡打拼的日子,在宋陵看来,那一段经历已成为他艺术创作不可或缺失的养分。面向未来时,他则更希望能在国内做点儿事情。

“我的根和接地气的土壤好像还是在中国,尽管我在澳洲生活了28年,未来的方向还是想把它定在国内,国内的环境非常让我期待。”宋陵对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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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评家、策展人吕澎接受“凤凰艺术”的专访

 

对艺术作品的价值评判有两个,一个历史判断,一个是审美判断

艺术评论家、策展人吕澎在谈到宋陵的艺术创作时,认为生存环境的改变并没有使宋陵的艺术实践中断,反而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到某种连续性。

 随后吕澎在艺术作品的价值判断的问题上,也向记者分享了他近期文章中的一些学术观点,他认为,艺术作品的价值判断需要从历史判断和审美判断两个方面入手。

吕澎说:“大多数观众,包括很多从事艺术批评的人,都比较习惯于从审美判断开始阐释艺术作品的价值,但我觉得应该养成一个习惯——从历史判断开始。因为从审美判断出发,容易受到语言和符号的直接影响。如果我们不了解这种语言和符号的来龙去脉及产生原因,就容易把它当作一般的审美样式来看待。”

“就像今天说(王广义的)‘大批判’,这个是沃霍尔原来做过的,像广告式的处理方式,如果仅从绘画语言的方面来判断,那中国今天很多的波普艺术就没有价值了。应该首先判断这种语言方式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什么前提下产生的,这种判断,就叫做历史判断。”

“当我们明白一件艺术作品的绘画语言是在什么样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我们才能回头来追问,这种艺术语言对整个中国艺术的发展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徐悲鸿,从审美判断来说,这种语言,这种学院派的方式,别人早就做过了,我们怎么来判断他的价值?只能从历史判断的角度来看,二三十年代的中国,他是最早把西方的写实绘画放到中国的,并通过这种表现方式跟中国的现实和艺术发展发生了联系,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有了历史的上下文,有了这种上下文,就能让人知道他的工作所起的作用究竟在哪里,而不是简单的谈样式和手法有没有出现过。”

“如果按照语言的方式来谈中国20世纪的艺术历史,那么中国艺术的20世纪是没有历史的,为什么?因为很多东西都只能在西方找到依据。今天谈这个问题,我们首先应该讨论的是作品在历史上是怎么产生的,起了什么作用,回头来看艺术家的艺术语言的时候,就会知道,它究竟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有了这个历史判断之后,来谈论今天艺术的语言和审美,意义就非常大了。像宋陵的作品等一批当初看来比较冷漠的东西,其实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观念艺术、观念绘画,实际上是针对之前的表现性绘画,针对乡土,怀斯、伤痕美术而去的,所以他们就要反其道而行之,用一种非常冷漠,甚至拼图的方式创作。这种方式和它之前流行的艺术语言就形成了一个上下文的关系,有了这种关系,你就会知道,他们所具有的重要的历史价值。”

谈到美术史的书写时,他表示,“差不多就是按问题点,一个问题找一个问题,把它们串连起来,其实历史就是研究问题。这些问题总有产生的原因,所以我们所说的历史的语境,或者叫做上下文,其实就是问题链。你把这些链条串起来,历史就形成了。”

“所以有时候有些艺术家的作品,没有把他放进历史的叙事里,是因为他要么就没有什么问题,要么他就是一个审美趣味,或者他的问题,不是那么典型。”

“像当代艺术史,把从2000年到2010年很多重要的艺术现象和事件,包括艺术生态,都拎出来,目的就在于讨论问题,没有问题就没有历史。我们今天回头看,其实艺术史是解决问题的过程和艺术家的成果,所以我们看到的艺术成果,发现的问题,把这些问题拎出来,去分析,就构成了艺术史的写作。”

当记者问到在艺术史写作中如何对问题进行选择时,吕澎答到,“就是根据作品来做判断,但是经验和知识是综合来源。这里面问题的寻找,我觉得是以价值观为基础,你的价值观决定了你选择什么样的材料,什么样的问题。”

宋陵作为“85新潮运动”的个案,也再次将吕澎的注意力引向了对“85新潮”,“我觉得‘85新潮’泛泛而谈的太多了,我倒觉得需要用一些更细致、更深入的事实,去反证我们泛泛而谈的那些东西。过去更多是给一个定性、一个判断,但是从今天来说,我们需要通过具体的案例,反证这些判断,究竟有没有出入,有没有问题。”

 

(凤凰艺术  Gege、李凯 杭州报道 编辑 张莹 责编 Ichabo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