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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让枯燥的古建传承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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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汉煜 《江南寻园记-2》内页插图 54×38cm 插画

你对江南宅院有多少了解呢?江南古宅通过建筑的方式代代传承,不仅蕴含着丰富的历史知识,更体现着深厚的人文智慧。7月9日至8月31日,由上海市宝山区文旅局与上海文化出版社共同主办,上海燊榕古建保护研究中心与上海智慧湾科创园协办的“出发·去江南——青少年江南古建艺术季”在宝山智慧湾科创园举行。本次“艺术季”以江南古建为主题,邀请建筑、艺术、文化遗产等各个领域学科的实践者和研究者共同合作,推出一系列大型文化艺术活动。

整个“江南古建艺术季”由六个部分构成:展厅部分,从古建知识和当代艺术两个视角切入,包括建筑体验展“江南寻宅记”与艺术展“重访与对话:寻找江南的另一种可能”两个展览;园区公共区域则由数个“竹艺公共装置”和大型墙绘活动“百名儿童画江南”构成;此外,在艺术季期间还有艺术系列课程、工作坊和江南古建绘本等相关公共教育延伸活动。旨在邀约更广大的社会受众一同参与,使其进一步了解江南古代建筑的知识,体验建筑中所蕴含的历史、文化和智慧,理解这一地区的社会生活和价值观念,最终帮助我们加深对自身和当代社会的认知。

多媒介呈现

延展对于古建的多维思考

有别于传统的古建展——以历史性知识为主的铺陈——本次“艺术季”是在此基础上结合艺术的精神维度、传统营造技艺的实践角度、青少年受众的互动性视角等,以期更加多元化、立体化的呈现,让更广大的受众真正参与到其中:了解与保护江南古建、传承营造技艺、认同民族精神。

一座江南古宅,木材使用有何讲究?马头墙因何而来?天井有哪些作用?建筑体验展“江南寻宅记”作为一个寓教于乐的综合性展览,从这些具体而日常的实用点切入,以古建材料、工具、技艺、结构、保护五个板块展开。图文并茂的知识讲解、古建结构部件和工具的实物展示、江南日常生活中的家具和器物、参与性极强的古建拼图游戏,再辅之以新媒体技术的介入——影像资料、3D动画、VR互动体验等等,多维度可感知地呈现出江南古建的历史、江南人的生活空间与文化风貌与古建保护的现状。

而艺术展部分则以“重访与对话:寻找江南的另一种可能”为题,从当代艺术的角度呈现今天的艺术家如何就江南及其所代表的文化意象、形态和趣味展开独具特色的创作。五位受邀艺术家丁文父、邵仄炯、杨泳梁、周仰、陈汉煜,他们的日常工作分别聚焦于雕塑、绘画、新媒体、摄影、插画等各种不同媒介领域。他们的创作主题、形式、材料和内容等方面都有对于江南这一话题的涉及,表现为研究和继承,也有借鉴和发扬。丁文父将观赏石“切上一刀”,呈现出一个全新的线面关系和空间结构,也会将一顽石升华为艺术之物,从而赋予更多的精神内蕴;邵仄炯立足于传统绘画的媒介,尤其是以韵取胜、内敛含蓄的江南山水画,却在山水创作中融入“西画讲求色调、复色、补色等关系”的现代观念;杨泳梁自年幼起就接受了国画、书法等传统艺术教育,他以传统山水画的构图与笔触,拼贴出一幅幅乍看之下与山水风景无异,实则充满后现代异化感的摄影拼贴作品;周仰《不朽的林泉》系列以园林为景,让目光透过物质的、现实的世界,去搜寻隐匿其中的另一个时空;陈汉煜融合传统与当代的绘画风格,为艺术季创作了同题绘本《江南寻宅记》。从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当代艺术家与传统文化的积极对话,对“江南”展开了饶有趣味的研究,并对其提出了创造性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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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斯特·伯施曼 浙江省宁波南城墙上眺望 摄影

身临江南其境

流动的古建“博物馆”

看惯了展厅里的陈设展览,有没有想过在户外和“博物馆”不期而遇?“艺术季”远远不止停留在展厅之中:竹艺公共装置、艺术系列课程、工作坊、百名儿童画江南等丰富的延展活动,强调多年龄段的参与性与互动性,让古建传承不仅仅是一种严肃的说教,而是可体验的生活中的趣事,真正的让古建走进年轻一代的视野。在工作坊与艺术系列课程中,老房子背后的“手”护者亲临展览现场,手把手教观众朋友们学习传统木工,体验传统营造技艺。

墨斗、鲁班尺、刮刨、凿子等等有趣的传统木工工具在这些老匠人的手中宛如魔术,搭结构、砍方刨圆、雕花、套甲……通过传承千百年的工艺手艺,探索民族文化的精髓,挖掘和阐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时代价值;以古建知识的普及,在传统村落没落的时代背景下,为后人留住一脉乡愁,延续城市历史文脉。

古建筑是什么?是残破陈旧的楼舍,在岁月的春夏秋冬里黯然神伤?是招徕游客的拍照点,在熙来攘往的喧嚣中静默无言?还是格格不入的老古董,在现代化的浪潮中岌岌可危?都不是。古建筑是指具有历史意义的新中国成立之前的民用建筑和公共建筑。在中国,很多古镇以及大部分的大城市还保留着一些古建筑。

清朝光绪二十八年,也就是1902年,一位29岁的德国青年第一次来到中国。中国古建筑的宏伟外观,精巧的布局,高超的工艺水准深深地打动了这位初到东方的德意志青年。四年以后,这位名叫恩斯特·伯施曼(Ernst Boerschmann,1873-1949年)的青年人重返中国,开启了长达四年的中国建筑考察之路。在1906年到1909年,他走过了平展无垠的大平原,跨过了滚滚的黄河、长江,在一座座城市、一条条山道上找寻最好的中国古建筑,选取最佳的拍摄角度。

恩斯特·伯施曼回国后,出版了《中国建筑与景观》一书,里面有288幅摄影作品,内容涉及中国12个省,记录了20世纪初中国各地的建筑、风景、文化及日常生活。一百多年前的照片,如此清晰,平易近人地展现了中国古建筑魅力。感谢这位记录古建筑的人,而当年拍下的中国古建筑,现在还有多少?这是一个沉重却亟待探讨的话题。

我国自1949年开始,投入国家力量研究和保护古建筑,为国家和民族保留下26万余处古代建筑遗产。目前,国保单位中古建筑总数已达2160处,涵盖中国古建筑发展的各个阶段,包括中国古建筑的各种类型,体现了中国建筑的特色。

有不少学者认为,古建筑应该修缮。一味地保留原貌,追求所谓“古意”,是置古建筑安全于不顾。经过漫长时间洗礼的古建筑,多有各种病害。如果不及时修复改善,会使问题严重化。如同讳疾忌医的蔡桓公一般“病入膏肓”,难以解决。举个例子,中国古建的屋顶上,经常会在瓦片缝隙间滋长出野草。及时修缮,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为了追求荒草漫屋的沧桑感,不做干预,那么屋顶瓦片的缝隙会被植物根系越撑越大,屋顶的防水性能变差,雨水开始渗入屋顶下的梁架结构,木质梁架朽坏的速度大大加快,整栋房屋都会面临倒塌的危险。

不过,更值得讨论的是该如何修缮。无论是在欧美还是在中国,在古典时期的建造都没有打算恢复以往的规模,都没有现代的所谓修复的意识。近代以来,这样的观念经过漫长的过程,才逐渐形成。1877年,英国艺术家莫里斯(W.Morris) 创立了英国第一个全国性的古迹保护团体“古建筑保护协会”。他所撰写的宣言可以看做是英国人最早的古建修复纲领:第一,修复古建是不可能的;第二,用保护代替修复;第三,凡为了加固和遮盖用的措施,都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绝不伪装成什么,也绝不篡改古建筑的本体和装饰。他的修缮观可以总结为“反对修缮,侧重保护”。但是这种观念自然有其片面性,很多留存下来的时代较早的建筑,如果在历史阶段没有受到较好保护,其存在状态往往很差。这种情况下不是单纯靠“维持而不修缮”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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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斯特·伯施曼 广东省广州陈家祠堂侧门 摄影

回到中国,梁思成先生曾在审查西安小雁塔修缮方案时说过一句话:“保护古建筑是要使它延年益寿,不是返老还童”。这可谓是精当的比喻,也可以作为今日古建修缮的基本原则。而具体理念的探讨与修缮方法的提升,还需要在实践中不断讨论和尝试。古建筑是凝固的历史和文化,是城市文脉的体现和延续。因此,保护好古建筑,就是保护我们的历史。

诚然,保护传承中国古建筑、传统文化遗产事业是一条漫漫长路,传承的是历史,面对的却是未来。在大兴土木的现在,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以及保护古代建筑及其蕴含的文化特质;做到既让古代建筑文化保存于世,也让古代文化遗产产生现代价值。请多多关注周边的、与我们共呼吸共生长的古建筑,让它们走入大众视野,让更多年轻人认识到对于古建筑保护与传承的重要性,延续发扬传统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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