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艺术家周褐褐的个展《驱散阴霾之虚室生白》在上海当代艺术馆艺术亭台展出。此次展览策展人孙文倩、王兴竹用狄兰·托马斯的名句“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引出展览“虚室生白”的概念。

对于艺术家周褐褐来说，成长对她来说便是一个故事，可以一直讲述下去的故事，小学5、6年级被带到国外生活的周褐褐便显得格外不同，在古堡上小学的她是同学们口中的“东方的公主”，从小便接触古典音乐的原因让她对音符十分敏感，好似音符组成的每一段旋律，节奏组成的高低快慢在她眼前都可以显现出一段故事。而这样的故事里有着属于它的年代、季节、风景和人物，同时也存在着它的气味、色调、温度和湿度。

随着年龄慢慢的长大，我们会因为学到更多的社会规则、条条框框等而忘记最初开始对美的判断力，或为习惯所掩盖、为时间所荒废、为惰性所消磨，甚至自己都不再记得我们也曾拥有无穷的潜能。在周褐褐看来她的作品如果可以将人们最初的感官可以唤醒，便是最完美的艺术。

在周褐褐目前走过的人生中音乐是最能带给她力量的东西。古典音乐是她的启蒙，金属和摇滚则是点亮她人生的第一束光。因为先天手小的限制在她弹奏时非常吃力痛苦，她认为也许是骨骼发育障碍，自己的手比母亲几乎小一个关节。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褐褐开始对人类的骨骼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在她看来，骨骼才是人体的真相，骨骼是旺盛生命力兴衰的过程而非死亡。

而她的作品和她本人的喜好一样可以让人们感受到穿过黑暗的力量——或有黑暗，仍有光明；或有光明与黑暗，仍有“无”与“有”的转换。被她看做是一种生物的骨骼在这黑暗中仍能找寻到光明，而黑暗同样是鲜活的，以及那些拥抱黑暗的人们。

周褐褐擅长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寻觅不寻常的东西，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理性思考、感性表达，平素而内敛。而因有着与时代大背景下青年艺术家的群体特征相似却不相同的关系，将一种极致的“暗黑式”宗旨贯穿着周褐褐整个系列作品中。她曾形容过：

“如果热情与爱是疲惫生活里不死的英雄梦想，那么我决定用黑夜复兴黑夜，用阴霾驱散阴霾，用孤独战胜孤独，用短暂抵达永恒。”

在她的作品中，金属雕塑的肌理在艺术家一遍又一遍反复的化学着色下，折射出淡淡哑光的白色质感，驱散阴霾雕塑主体与光影交织幻化，与音乐缠绕，在二维与三维之间，在实物与概念之间建立起对应，将蕴藏在生死轨迹后的“道”的规则，通过艺术的物和真实的我对话。艺术家赤裸裸的通过艺术表达拒绝温柔的进入那良夜，勇于向恶与负能量所抗争，冲出阴霾奔向纯净，创造出了属于她自己的希望与力量的光景。

此次展览中的作品在几近“空”的展览空间里，正因如此，让人感受到“无”与“有”的转化，就像艺术家本人对光明与黑暗的转化感觉如此。而这转化，比西方单纯的“生”更为长久，更显力量。据悉此次展览将持续至4月28日。

对话“凤凰艺术”

周褐褐 X 凤凰艺术

（以下为了方便阅读，“凤凰艺术”= Q）

Q：为什么使用虚室生白这个词语？你是如何理解它的？以及虚室生白是如何映射在此次展览之中？

周褐褐：“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庄子·内篇·人间世第四》。一般解释虚室生白的本意是说，室内没有光线或光线暗淡，是因为室内的东西太多，把它拿走，让室内空出来，光线就多了，就会看到光辉。心灵也是一样，只有让心室处于“虚极”的状态下，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感悟万物本源，体会老子说的“道冲”。

MoCA Pavilion 艺术亭台作为一个独立且开放的环境，一向支持各种艺术形式和作品面对大众呈现，与当地社区对话。我想自这一方亭台为大家驱散阴霾——小型的场地亦可小中见大，在这个纷扰的时代为大家减负。

从虚室生白，亦让人想到宗炳在《画山水序》中提出的“澄怀味象”，老子说的“见素抱朴”，虚怀若谷。所以这次展览的作品件数不多，颜色也仅呈现黑白二色，五色之中，“黑白之朴，不足以为辩。”

Q：希望通过此次的展览传达什么？

周褐褐：希望展览可以在大家放空的心室之中留下一次虚静恬淡的朴素体验。

Q：音乐，雕塑，摄影，服装排序。它们分别在你心里的比重，以及分别对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周褐褐：就像庄子所言：“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于听，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声音与我们的听觉器官发生作用，画面与我们的视觉器官发生作用，它们直接影响的是我们的感官，方式多有不同，形式各有千秋，却并没有哪个是重要的，甚至这些形式相互之间也无法比较，唯一重要的是意义：唤起了怎样的情绪，引发了怎样的思考。就像对于生命来说，皮肤、肌肉与骨骼无法排序——它们都是生命的载体，各个系统、器官、组织、细胞相互结合，通过新陈代谢维持了生命。各归其位，各司其职，都很重要，而其中最重要的，是生命的存在与进步。

Q：从一开始的驱散阴霾延伸到现在，你对于它的理解是否在发生变化和新的感触？

周褐褐：“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所有的手法、所有的作品、所有的展览都是“器”。我一直希望实物的创作至少能够在一个微小的层面上给出只可意会的感觉，一直在努力之中：

“驱散阴霾”将“大”和“小”塑造成一个整体：无限扩散的想象是大，具体的形象是小；视觉的阴霾是大，黑色的碎片是小；综合的生命是大，个人化的作品是小。曾经降生于我的黑与白的力量通过这样的一种形式，真实的释放出来给大家，对抗平凡生活中的无奈与痛苦。

2018年的“因彼而行”从儿童的潜能出发，希望籍由不曾停止生长的作品提示我们最初的感动。因为那些潜能正是随着我们慢慢长大，逐渐被社会和规制隐藏、尘封起来，或为习惯所掩盖、为时间所荒废、为惰性所消磨，甚至自己都不再记得的。

至“虚室生白”，请让我们至少在这一刻摒弃使人头晕目眩的缤纷色彩、使人听觉失灵的嘈杂声音、使人味觉受伤的浓郁味道、使人心烦意乱的缭绕念头，感受“虚极”的心室之中会诞生怎样的往还万象。

对于生命力的思考与歌颂一以贯之，对于恶的揭示和与负能量的对抗存于始终，力量的微妙互动在继续传递。

Q：你说过“作品起源于自身”本次的展出的作品与你自身的关联性在哪里得到体现？

周褐褐：“虚室生白”，一切都发自内心。作品不只是构思与创作，还有安放与解读。它们在不同的时间与空间，呈现出不同的形式，进入了生命的不同阶段，引发多样的情感与思考。而这一切，都是我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下感受到的生命力量的转换；是我在内外因素共同作用下，心中诞生的光线。

孙文倩X 凤凰艺术

（以下为了方便阅读，“凤凰艺术”= Q）

Q：周褐褐是上海当代艺术馆（MoCA）推出的第一个“fashion+”的艺术家，之后还会有更多这方面的计划吗？

孙文倩：周褐褐作为我们“fashion+”的第一个艺术家出来，是因为今年我们推出了一个单元，有关于时尚和艺术所结合的部分。而周褐褐她的艺术不单只是有关软雕塑的部分，因为她自己之前在日本学过服装设计，所以她的雕塑、创作、绘画到摄影的作品，是属于多种的跨界。

我们为什么会起名叫“fashion+”，其实是一个关于时尚不同的跨界而产生出新的化学作用。就像她的雕塑作品里是她用自己的手将化学的颜料一遍一遍的上色等，从而产生新的磨合、色彩，这也是我们大家期待不一样的一个效果，而这个就是我们所说的“fashion+”的概念，也就是说我们希望通过和更多年轻的艺术家作品与我们Moca进行结合。

同样，我们今年会和不同方向的，无论是中国独立设计师也好，还是中国年轻的艺术家也好。我们希望能在这样的一个空间中将各个艺术家的个展推出去，让更多的独立设计师、年轻艺术家的声音可以被听见，所以“fashion+”是另外一个新的结合，也算是一个新的跨媒体。在不同领域方面，无论是时尚也好，还是艺术领域也好，成为一个新的没有界别、没有boundary的尝试。

王兴竹 X 凤凰艺术

（以下为了方便阅读，“凤凰艺术”= Q）

Q：这是您作为策展人第一次策展的展览，请问此次您的策展理念是什么？

王兴竹：是的，我第一次见到褐褐是在成都，同时也非常喜欢她的作品。我和褐褐后来从认识到《虚室生白》的诞生期间，逐渐成为了朋友，了解了很多她作品背后的故事。在感受到这个故事之后，我当时就很想把这些传达给观众，希望借这个平台、空间可以有更多的人去了解褐褐，去了解她的作品，感受她的作品。也正如褐褐所说的，想将大家都聚集起来，形成一个让大家一起驱散阴霾的过程。

Q：那你觉得今天她这个个展落地之后达到了你预期的效果了吗？

王兴竹：我觉得每一个人看艺术品的角度都是不同的，但是如果来看的人能和艺术品之间产生一些化学反应，每个人留下的那个感觉是最重要的。而且我觉得今天来观展的人都会有这个化学反应出现，所以我个人还是很满意的。

关于艺术家

周褐褐，中国青年艺术家。现居中国四川成都。毕业与四川美术学院和东京文化服装学院。作品包括雕塑，影像，装置，服装等。多从生命的原初力量入手，探究个体的成长，群体的演化，内心与外界相互关联中诞生的体验。

个展：2018，因彼而行，合美术馆，中国湖北省武汉市

       2017，驱散雾霾，成都当代美术馆，中国四川省成都市

       2012／2011，狂热者，杨画廊，中国北京

       2010，MIRRORRIM，日本东京

群展：2018，绝对提醒，年度巨屏艺术展，中国上海

     2018，永生市，天津青年艺术周常青藤计划2018年度展览，中国天津市

      2017，应力场，第四届美术文献展，中国湖北省武汉市

      2013，偶遇，廊桥当代艺术空间，中国四川省成都市

      2013，1/2现场，北村独立工厂及澳洲艺术家群体联展，中国四川省成都市

      2013，热城，那特画廊，中国四川省成都市

      2013，1993-2012时代映像中国时装艺术展，今日美术馆，中国北京市

      2011，A-PLUS，中国新锐时尚设计展，中国北京市

展览信息

周褐褐个展——驱散阴霾之虚室生白

展览地点：上海当代艺术馆艺术亭台

展览时间：2019.04.13——2019.04.28

艺术家：周褐褐

策展人：孙文倩、王兴竹

（凤凰艺术 上海报道 摄像/剪辑/采访/缪越 撰文/责编/姚钰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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