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美国有线电视台WGN原创戏剧《塞勒姆》拍摄3集之后，其中一个主演由于个人原因离职。几年前，类似这种主演的替换会造成剧组高昂成本的浪费，并花费巨资进行重拍。但是资深编剧布兰农·布拉加表示，“我们不需要重拍 ”，“我们正在用一名新演员取代他的脸。”

如今，数字化进行脸的替换只是好莱坞的一种处理技术。布拉加定期在拍摄后期使用三维设计软件 CG润饰演员的成像，“不管是一个疙瘩，还是女演员因在特殊的日子里长了眼袋，或是在一场性爱镜头中画出乳头。”有时拍摄前演员不告诉他自己戴了鼻环，他的后期制作团队在后期编辑中去除鼻环需耗费“数以万计的美元”。这样的工作成本高昂，但它是行业标准。指着关于奈尔· 德格拉斯 · 泰森的纪录片《宇宙 》的拍摄作品，他表示“你看，我们重新创建了整个亚历山大图书”。“为什么我们不去掉奈尔胡子上的 面包屑呢？”

幻灯片：6种你可能忽视的荧幕骗局

但布拉加不是开拓者。他表示，“我拍的是电视剧”，“不是一部  成本为3 亿美元的电影。”他只是使用在过去十年已经变得无处不在的数字技术 —  即使这些视效大多数观众是看不见的，创作者也很少讨论，但通常都被签在保密协议当中。曾负责监制电影《老无所依》和《死侍》的视效公司 Luma Pictures的视效总监文斯· 海利表示，“每次说到一些好莱坞视效，你就会想到一些爆炸场景或是巨型机器人” ，“但如今我们可以借助这些视效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且完全不被观众发觉。”当我问他离职演员是谁的时候，他笑着表示，“我嘴很严的，我宁愿有人带着AK-47 突击步枪从窗户飞走"。

"好莱坞魔幻大片"一直是一个骗局。 凡士林镜头要另当别论，而数字技术允许电影制作人"制作一切可视的事情，"正如海利所 说，这是变革性的。在 CG的早期，皮克斯制作会说话的玩具。如今这些新玩具改成了人 ︰ 大多数影迷搞不清制片人是何时把他们最喜爱的演员润饰的苗条而又年轻，运用双倍素数字技术把他们的脸完全替换掉，甚至再用数字技术恢复出原来的脸 ︰ 添加原本不存在的泪滴，一脸的愤怒而不是恐惧。

美妆工作

直到最近，一些虚荣的演员都只限于依靠化妆，打灯、穿紧身胸衣、 整形手术、 注射肉毒杆菌、 变态节食、 聘请私人教练、 类固醇、 肌肉套装、 颜色分级、 镜头和过滤器、 替身和喷涂abs来美化妆容。 如今， 他们也拥有了软件 ︰ 青春痘消失。皱纹消失。Abs 轮廓变硬。下颌轮廓锐化。脂肪团消失。演员迈克尔·珊农表示，“在后期制作中，如果他们想要你的鼻子变小或稍大一点，由他们说了算，伙计 ”。“设想一些魅力四射的明星浑身湿淋淋的走出泳池的场景？没人想看她们的真面目 ︰这 只停留于幻想。”

"美妆工作"的行业领头羊是电影公司 Lola Visual Effects，年老的布拉德 · 皮特在《返老返童》中上蹿下跳，克里斯·埃文斯在《美国队长》里出神入化，这都出自电影公司 Lola Visual Effects之手。针对其观众的“感觉之天性”这一点，萝拉拒绝了采访要求，但合伙创始人埃德森 · 威廉姆斯在《 FX 大师》一书中对其解释道，“如果明星有很深的眼袋，粗糙的皮肤，和浮肿的脸颊...... 爱情戏可能就达不到当初同样的效果。我的专业就是不易察觉的美容效果 ︰ 如果你离开剧院之后，想着你最喜欢的演员拥有完美的肌肤和毫无赘肉的身材，那么我的工作就完成了。” 直到2015 年，萝拉总共为 14 部影片制作视效，其中包括《大空头》， 《约翰》，和《碟中谍5—神秘国度》。

他告诉 FXGuide，直到 2003 年，威廉姆斯视效公司给那些流行明星做视效用的口号就是，“模糊视点赋予你小甜甜布兰妮般完美的瓷肌”，之后一个工作室要求"想将六块腹肌添加到一位年长的动作明星身上”。三个月后，他与罗拉共同创立以大片预算为基础的商业模式。

起初罗拉开办进程颇艰难，但之后通过雇用真正的整形外科医生并整合使用他的视效技术，实现了行业突破。如今，罗拉可能先进行"数字磨削，去除任何老年斑或不完美的地方”，之后减少"眼袋，"使用"网格变形"技术收紧下垂皮肤或松弛的肌肉，对要修剪的下颌和一些面部，如随年龄的增长变得更大的耳垂和鼻子，点击执行"数字焕然一新"的功能，同时精心亮化每个像素格。资深视觉特效师吉姆艾德表示，在整个行业中，这种工作是“完全套路化的”。“我做过一些超模的美容修饰，仅因为他们体重胖了几两就要求......"

通常情况下，技术人员会简单地拉长演员的身体，使它们看起来更瘦。获奥斯卡提名编辑乔沃克(代表作品：边境杀手；12 年的奴隶)表示，“曾经有一名女演员，我们 以95%的比例对其身体进行挤压，使她更瘦，而这几乎是看不出来的”。“95%比例特效的确起作用，但我觉得这样做不道德”。

视效可以修复坏的假发，或像去痘膏克利拉思一样有效果。《蝙蝠侠 大战超人》的出品人，黛博拉 · 斯奈德表示，“也许他们下巴上那难看的青春痘成为一种干扰”，“观众看着这颗痘，反而不能集中注意力观看电影的画面。”一名导演表示，像《欢乐合唱团 》 这种青少年节目，“每张面孔都有青春痘”。

美妆工作被大多数的节目和电影纳入到预算之内— — 并被认做首要的部分，以致几个行业人士表示，他们经常削减其他部分的开支来承担美妆经费。同样的情况，一本杂志出于礼貌，可能聘用一个明星最喜爱的发型和化妆团队，有时候出品人会以划拨修饰经费作为谈判条件或承诺雇用首选数字化妆师。一位有名的娱乐圈律师表示， “对于大牌的女演员来讲，这是我们合作之间不成文的规定，所以，这份文件将永远不会被泄露出去”。“这关乎每个人的最佳利益，她看起来不显得憔悴，她面颊看着不显老，或别的什么。”一位工作室的负责人表示， 在他一部大电影当中，有位一线女星拒绝数字修饰— — 直到她看到他们已经修饰了同她合作的男演员的影片。最后，他表示，“我们对她的影像做了275次修饰”。

去衰老技术，曾经在电影《返老还童》中取得开创性的特效，如今也不再稀奇了。在奈飞视频网站 Netflix 的电影《比威大假日》里，63 岁 的保罗·雷宾斯在他1990年离开时的地方站了起来，多亏了活力视觉特效，一家公司由罗拉的两个创办者创办起来。雷宾斯告诉《纽约时报 》，“我的脸当时能通过视效替换的话，我们当时能节省2亿美元。”

当明星的片子看起来像经过视效处理时，很难分辨这是经过外科手术、 或化妆，还是数字视效。（详情见 有手术嫌疑 的2010年由约翰尼 · 德普 — — 安吉丽娜 · 朱莉主演电影《旅游》）。所以公司向导演提出三个选择 ︰ 低、 中或高修饰。沃克，将三种程度修饰分为“稍微修饰、 相当修饰，或全面的动物标本式修饰”，导演通常选择低或中等。在那之后，“这些明星开始看起来像那些在德克萨斯州的游行的盛装姑娘。”

罗拉的威廉姆斯工作室曾表示，一些演员“脸部蹦的太紧”，讽刺的是，像罗拉这类的数字视效公司正忙着撤消针对这些演员进行的实际整形手术。“这些明星都打了太多的肉毒杆菌。眉毛根本动不了。我们需要对眉毛进行几处动画处理，赋予它该有的运动特性。

但这些视效并不只局限于眉毛。奇雷利表示，“强壮肌肉对我们来说很容易”。视效艺术家可以添加大块头、清晰度和跳动的血管来凸显肌肉。

特别是一些特技难度系数很高时，将一位明星的脸转接到特技替身的身上更容易一些。视觉特效总监艾丹?弗雷泽 告诉 CineFX媒体博客 ，“我们希望，当你观看《云中行走》时，你相信乔瑟夫·高登-李维学会了在一条宽松的钢索上平衡的度过了五家俱乐部”。“那些镜头是运用数字技术进行脸的替换完成的”。

脸的替换和扩充技术可以让一个演员自由扮演，且对化妆或服装不会感到丝毫的不适。演员保罗·贝坦尼表示，“在电影《复仇者 联盟》 中”，“我穿的这套衣服是一身肌肉服装，要么他们事后通过特效把衣服加上去，要么我穿着，坦白来讲我更愿他们事后通过特效加上去。[材质西服] 是真他妈的麻烦。”

有时候，甚至要通过CG 模型把演员的头转接回自己的身体，曾经有个明星，他为拍自己一部大预算的动作片，一年后返回重拍。被要求承认是“作为国际性感象征的朋友”的制片人表示，“对于这部电影该男演员很高兴对身体进行数字扫描”， “因为他在拍摄前经过6个月相当集约化且无趣的节食和训练”。不是再一次去健身房，这位演员录制了脸部的最新镜头，来匹配他经过特效制作的十分火辣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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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方也可以使用效果来挽救珍贵的拍摄档期，而不是等待一个演员减肥、增肥、 养病，学习一门技能，或生孩子。不用强迫明星杰克·奥康奈尔为饰演传记片《坚不可摧》安吉丽娜 · 朱莉的战俘而拼命节食，罗拉运用数字“消瘦”技术完成了这项工作。没有受克莱儿·丹妮丝怀孕的影响，家园的出品方会将一副瘦弱的躯干粘贴到她身上。

十几年来，身体转换已蕴含了一个演员的极致，转换承诺︰ 从《愤怒的公牛》的罗伯特 · 德尼罗到《怪物》中的查理兹 · 塞隆。这些天，我们的演员可能只是被承诺过，但许多身体转换往往都通过一些演技提升的药物或特性。奥斯卡得主杰弗里 · 拉什认为"导演雇用我是因为我肥胖，松垮的身材”，他表示，“我们一直都有特技摄影。他们会花四个小时为演员贝蒂·戴维斯的拍摄打灯。现在每一个镜头都用 CG。我们都回到了电影魔术师乔治 · 梅利耶斯时代”。

演技提升

因为视效艺术家是在操作整个视频，他们不只编辑外观；他们是在重塑表演。自电影诞生起，编辑已经弥补了演员的多种需要。导演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导演作品《亡命鸳鸯》，《霓虹恶魔》）表示， “现在处在一间房间的宽镜头中，三位演员能处在一个画面中吗？如果你喜欢五分之一的空间占据两个演员，七分之一的空间占据剩下的那位演员，你可以进行数字裁剪 [演员全部出境]或者拼凑 [他们]在一起”， 如果一个演员暂停时间太长，导演不需要切换镜头，因为视觉特效艺术家可以删除几秒钟，然后将脸变形来隐藏过度。

艾德表示，"如果这两个演员相对而站，但其中一人转过身去，特效是否能更好的工作呢”，“我们可以通过特效让那人不扭头”。在过去 — — 讲的话，五年前 — — 你也许会通过削减演员和添加几行屏幕外的背景独白来愚弄观众。如今，艾德表示，“我们可以通过嘴部变形，使双唇说出新的台词”。而不是抛出一个烂场景，您可以数字化擦除演员，给演员剪辑出更好的台词，而不是剪辑出一个绿色屏幕，并且将新头像粘贴回老镜头。这是导演高尔·韦宾斯基在 2013 的电影《独行侠》所做过的特效。“[午夜凶铃] 真的不相信它”。罗拉的倪特曼告诉 FXGuide网站。"他就像，等一等，我可以拍我拍过的电影吗？”

2006年影迷 听到有关报道，在电影《血钻石》中，数字艺术家添加了一滴眼泪到珍妮弗 · 康奈利的脸上，他们对此感到非常震惊。倪特曼 一直吹嘘，罗拉曾经"在一个长达60 多分钟的素材中，不得不一直删除演员的汗水”。但在 2015年拍摄的拳击电影《铁拳 》中，来自零特效的数字艺术家并没有停止流汗，吐痰， 血以及伤口的处理 ︰ 战士经艺术家操纵，他们看起来都离得不远；杰克 · 吉伦哈尔的武器加长了所以他出拳好似打到了地上。他的手套经过动画处理，所以他们看起来像是揉成了一团。那迎头一拳，慢动作回放的一拳是打向了吉伦哈尔？经过"特效"的处理，吉伦哈尔的脸覆盖了一层动画皮肤，显示的就像浑身颤抖，扭曲，仿佛是脑震荡的样子。

布拉加表示，“有位演员看起来害怕时就尖叫”，“所以我又重建她的眉毛，把那一声恐惧的尖叫转为愤怒的尖叫”。在视频网站 YouTube 的 Oscar 获奖软件摩卡的演示中，你可以观看到有关视频，作为教练的玛丽府绸估量好演员眨眼看相机关闭时眼睛的大小，然后用那些不眨眼和直接凝视着镜头的眼睛将之进行无缝替换。然后她放大其眼睛，使它们饱含同情，又重新配置了嘴巴“来改变她的微笑，让它看起来更真诚”。没错 ︰ CG 视效可以让你的女演员经过无缝贴合处理，微笑更显真诚。

双倍素

数字人体双倍素 — — ?数字双倍素— — 在2002年的《蜘蛛侠》中，托比·马奎尔经特效变成橡胶，但真正的人与 数字双倍素的区别正在迅速地变得不知不觉。黛博拉 · 斯奈德表示，“我看到了从钢铁侠到蝙蝠侠大战超人的变化”。“在创建角色上广泛应用的数字双倍素发展的很快也很喜人”。在过去，数字双倍素可能只用于距离很远或者让人分心的狂热动作序列中。如今，史奈德说，"你可以真正接近他们”。

双倍素经常用在真正 的CG 切换来帮助演员做一些危险或性感动作，数字双倍素也可以解决拍摄复杂的绿色屏幕动作序列这种奇怪的问题 ︰ 动画通常看起来是真实的，但真正的演员不显得真实。在拍摄影片《复仇者联盟 》 的最后战斗场景时，全CG制作的绿巨人和钢铁侠看起来很可怕，但当制片人决定他们想要更多地控制美国队长时 ，他们也对他加上了动画特效。

对演员来说，这个不断变化的技术可能让人感到不安。演员杰西卡 · 查斯顿表示，她的影像被加到了一部中期预算成本的戏剧的背景中— 我并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查斯顿告诉我，“他们把我带进了一个房间。他们扫描了我的脸。然后要求我要微笑，皱眉”，“我不同意，我只是不知道他们要用它来干什么”。

这项技术产生了一些棘手的法律问题，人们担忧该如何使用数字肖像 ︰ 合同通常包括一些条文，确保扫描和双倍素只可在原始项目中 使用— 不包括续集或副产品，以及百事可乐的广告或视频游戏。电影《阿凡达 》中的演员斯蒂芬·朗开玩笑表示：“如果在我死后 30 年露面做色情这将会很奇怪”。一位拿有此类合同条款的娱乐圈律师表示，这不是一个无耻的担心：“你永远不能让电脑化的两个人全裸或模拟性爱场面”。

在法律上，大多数明星拥有肖像权 — — 或是财产权，像是奥黛丽 · 赫本， 玛丽莲 · 梦露和 弗雷德·阿斯泰尔这类，他们死而复活，给观众卖笑 — —但是 如果他们扮演的角色与自身形象不符，特技人员和动作捕捉演员一般不会做特效。律师解释道，“一旦他们做了，它就像一段代码”。出品人“可以无限次的使用影片的表演，没人会知道”。"

关于未来

作为后期制作过程中的一部分，数字特效往往发生在已完成脚本之前。视觉特效公司在预制期间开发资产，不懂得怎么使用这些资本，通常在拍摄的整个过程当中都与导演进行沟通。编辑乔沃克，在自己所有的电影中自夸其实用的数字“秘籍”，其中包括获得最佳图片奖项的影片《12年的奴隶》，他表示，“我们坚持导演第一论，导演拍摄他想要的一切，再让编辑把它们剪辑在一起”，“现在，如果导演说他没有得到材料，我想他很愚蠢”。前所未有的数字工具力量似乎取消了人们对其真实性的疑虑，这在好莱坞一直是一个含糊的概念”。沃克表示，“一个层面上，是肯 · 洛奇，另一层面上，是迈克尔·贝 ”。“我担心有哪些技术是推动我们更多地转向海湾的尽头”。

演员的身体经过修饰和提升进而形成一个不真实的新身体 —形象标准— 特效是如此复杂和虚无，以至于观众意识不到它们是怎么被操作的。导演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表示，他很少修饰演员的身体部位，因为那会很疏远。他还表示，“对于下一代的青少年，很难不痛恨自己的身体，因为我们的身体照出的镜像是如此神圣”。“如果你看到最伟大的电影明星，我们能相应说出其更多的缺陷而非其优点”。

技术从根本上扩大了对导演有用的叙事工具的范围 — — 如大片或奥斯卡舞台戏剧 — — 我们刚开始看到所涉及的问题。例如，整形手术，儿科和数字 年轻化技术让动作明星和充满魅力的女性保留年轻化的肌肉质感和紧致的皮肤。罗拉的倪特曼曾经说过，“，如果有工作室和代理人投资了大量的资金，我们可以保护其品牌名声，比如，让演员显得年轻”，“我们可以让他们做出另一个续集，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最近，在导演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宣布新电影《印第安纳琼斯》期间，影迷抱怨 73 岁 的哈里森·福特看起来太老了，但他们的愤怒基于一个错误的假设 ︰ 福特在影片中看起来是 73岁。如果他愿意，斯皮尔伯格可以使福特看起来像《夺宝奇兵》中的 38岁，或 是印第安纳·琼斯在电影《圣杯》中喝醉时的47岁。

（编译：尚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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