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暗网到底是什么？暗网中潜伏的艺术家回应

罗斯（Ross Ulbricht）是暗网“丝绸之路”的创始人，这是一个2011年创建于美国、隐藏了大量毒品交易、儿童色情以及暗杀等犯罪线索的网络世界。它之所以受到加密世界的关注，是因为一直以来为了逃避银行和政府监管，它上面的交易只接受比特币。

据悉，一位曾经为黑市客户提供文件资源和技术服务的暗网组织成员描述，以丝绸之路为代表的暗网交易市场其实是一个中心化的营销、交流、买卖、信用和和托管平台。用户忠诚度和市场份额主要通过市场自己调节，而不是通过一层层的经销商。

正因如此，罗斯在创立该网站不足两年后就被美国 FBI、国土安全调查局（HIS）、缉毒局等多部门联手逮捕，2013年10月被逮捕后，丝绸之路网站正式关闭。2015年，罗斯被法院判决终身监禁。最近，美国政府则没收了与丝绸之路相关的价值超过十亿美元的比特币。

这只是导致暗网在公众认知中形成危险且前卫形象的众多故事之一。似乎在互联网的黑暗小巷中，任何可怕的行为都没有任何限制：恐怖主义、非法色情和暴力侵害只是暗网初学者可能会接触到的少数内容。或许在有些人看来，登录行为本身是否真的构成非法行为。

但是，暗网到底是什么？

可以说，在公开的网络之外，还有一个普通人无法触及的地下网络世界，这些网站不对普通人公开，不能通过普通链接访问，不属于那些可被“正常的”搜索引擎所索引的表层网络。用户需要用加密软件登陆，在上面观看或进行武器、毒品、人口的非法交易。有专家将互联网比作冰山，人们通常访问的网络只是露在水面上的部分，而在水面以下，还存在看不见的暗网。

一份卡内基－梅隆大学的研究报告指出，犯罪分子在这些隐藏的网站售卖毒品和违禁品，每年所获得的利润约有１亿美元，而暗网中通行的虚拟货币比特币，也不需要信用卡和银行账户信息就能完成交易，进一步逃脱了监管。

根据报道，暗网为恐怖分子提供了招募人员、购买武器、组织和策划恐怖袭击的秘密渠道。联合国一个专家组在向联合国安理会提交的报告中警告说，许多恐怖组织使用暗网招募外国成员，策划发动袭击，其加密信息即便是水平最高的安全机构也无法破解，各国政府应对此保持警觉。

可以说，无论是来自政府亦或民间，这种风险意识渗透到有关暗网的主流故事中。但在同时，这种不安全感与神秘感反而引起了那些专注于数字工具研究的艺术家和创意者的关注。不过，与这个平台建立联系需要好奇心、一点技术技巧，甚至还有勇气——而这些特质在这些艺术家看来，也是创作艺术的最高准则。

同时，Facebook、谷歌和其它大型在线平台愈加限制其用户上传的作品图片。譬如，平台曾删除了艺术家佩特拉·科特莱特（Petra Cortright）在YouTube上传的作品，因为她使用的关键字不符合企业的指导方针，并且可能导致观众看到他们所不想要的内容。

▲ Petra Cortright，VVEBCAM（2007）， 由艺术家重建的YouTube页面的屏幕截图

社交媒体提供和施加的日益严格的“社区标准”甚至激发了一个全新的创作网络空间，这个空间托管了被Facebook、Twitter和其他平台拒绝的艺术品。一个名为“不要删除艺术”的项目是一项国际运动的一部分，“要求社交媒体平台采用使艺术可以在在线环境中自由流通的原则”， 邀请那些作品受到审查的创意者将自己的作品发送给网站的策展人，让公众可以欣赏它们——其关键之处不仅是在于作品本身的展出，还是在于为什么它们一开始被拒绝的原因。

譬如，在一个案例中，Facebook拒绝了一项1940年的裸体摄影研究，因为它“违反了有关摄影裸体的社区准则”。在另一篇文章中，扎克伯格的平台和Instagram都将一幅有胡子的男人的画都移除了，因为它具有“明显的色情内容”，尽管作者无法在其中找到类似之处。

艺术家伊娃（Eva）和佛朗哥·马特斯（Franco Mattes）创作了《黑暗内容》（2015）。他们在暗网中发布了一系列视频节目，其中包含匿名社交媒体主持人讲述的故事，该项目的灵感来自于艺术家在YouTube被删除的另一件作品。在匿名主持人认为内容过于敏感之后，这些剪辑随后在传统美术馆中展出，使那些通常不访问暗网的访问者可以使用这些剪辑。

▲ 伊娃&弗兰克·马蒂斯（Eva＆Franco Mattes），《黑暗内容》（Dark Content，2015年），伦敦卡罗尔/弗莱彻画廊（Carroll / Fletcher Gallery）装置（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与在物理空间中的展览一样，作品展示的环境在这里也很重要。无论访问者的危险程度有多高，要求访问者进入暗网并使其陷入接触非法内容和危险行为的潜在危险本身就是作品的一部分。同时，这种方法通常被认为是非法的。

一般来说，艺术家始终在寻找可以更加自由工作的领域，并且常常比大多数人的社交更加繁忙。正是替代生产和展示方式的重要性，促使艺术家迪娜·卡拉季奇（Dina Karadžić）和韦德兰·格利戈（Vedran Gligo）在2015年开设了Pivilion——一间位于暗网中的画廊，访客可以在其中找到本来可以在其它公共展览空间展示但被审查的当代艺术作品。由于其分散的结构，没有中央权力来进行监管，暗网为艺术家提供了商业画廊和传统文化场所无法比拟的自由度和匿名性。这是一部不为人知的当代艺术史，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鉴于其主要行动发生的平台，其发展很难记录。

▲ 迪娜·卡拉季奇（Dina Karadžić）和韦德兰·格利戈（Vedran Gligo），Pivilion，2015年

往返展览是一次冒险，是体验的一部分。除了提供访问传统在线画廊通常无法比拟的刺激之外，体验这些作品还可以帮助公众开始习惯于探索未知区域，因为他们无法依靠Google或Facebook来搜索信息或轻松地与其他人联系。从这个意义上讲，暗网就像是对1990年代万维网的田园诗般的回忆。

利用暗网的独特功能，当代艺术家们如何为公众提供服务？在此时，他们寻求替代的是用一种鲜为人知的途径来观看与改变互联网。于是，暗网就像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高档的市区一样，可能会成为新的探索区域。没有审查制度的分散市场和讨论空间可能会随着知名艺术家的许多展览而兴起。

但是，暗网并非法外之地。在此语境下的艺术创作，为新时代下的认知、观看与创造提供了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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