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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与设计 作者:祝青2020-08-14 16:25

原标题:缺席的在场:2020全球高校首饰艺术毕业展 

尼采曾在《权力意志》中提到:“政治将被赋予不同意义的时代正在到来”。伴随人类与新冠肺炎的斗争,艺术也有了新的思考、创作方式与不同的意义。对于后浪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特殊的,也更为艰难的毕业季:封闭创作、线上展览、虚拟观众、经济困境。但即便线下缺席,创作却不会停止。

中央美术学院首饰设计专业毕业生黄菀珊的作品《倾听我的愿望》

隔而不离,首饰界的新玩家

中央美术学院(CAFA)的首饰设计专业紧跟当下的特殊时代发出思考:成为生活刚需的防护用品是否可以成为首饰?当代首饰创作是否可以助力疫情下的社群交流?黄菀珊在毕业作品《感觉我的触摸》(feel my touch)中对社交握手时的受力部位进行分析,设计出带有气囊的安全手套。在另一件作品《倾听我的愿望》(hear my wish)中,她将感温材料放置口罩滤芯,形成温度的可视化,防护用品由此成为社交的安全信号。被加速的网络进程是否会催生出新的首饰设计与生产模式?如果游戏《动物森友会》的蹿红是一场公众/玩家对虚拟现实的大规模演习,张宁远便是在“乌云系列”中将基于熟人网络的游戏畅想放置具体的首饰创作情境中,玩家可以通过技能操作制定首饰,组合出专属个人的首饰“配方”,经平台加工与生产,得到首饰的实物,于是这场首饰的创意生产模式同时在商业上得到圆满。

瑞典国立艺术与设计大学毕业生玛雅・巴肯的作品《穿戴物件:穿戴人性》

超越身体的斗争,饰在佩戴之外

瑞典国立艺术与设计大学(Konstfack Universit y)首饰专业的毕业展探讨了佩戴模式的新走向,以“脆弱性,人类”(The Fragile,the human)为题,试图从不同角度解读首饰与身体、环境之间张力的新变化:玛雅·巴肯(Maja Bakken)的作品《穿戴物件:穿戴人性》,将项链放大成23公斤的庞然重物,往日细枝末节的“装饰物”赫然成为佩戴者的“凌驾物”。首饰与身体在此相互对抗,直至被佩戴的身份与佩戴者之间完成相互转移。在另外一件毕业生埃米莉.利耶贝克(Emelie Liljeb.ck)创作的名为“寻找缺席的在场-窗户”的作品中,首饰变成一扇窗户,上面写满了食谱,让人联想到隔离生活的一个重要场景:居家者日复一日对食物进行观照,窗户成为封闭私密空间与外界沟通衔接的物理临界点。存在经验的改变带来行为模式的改变,并形成对身体存在的新认知,身体与空间的依存,让首饰溢出身体本身,变成生活空间中的象征物品。

瑞典国立艺术与设计大学毕业生埃米莉·利耶贝克的作品“寻找缺席的在场—窗户”

轻松的表达,恰是追求精湛工艺的自然结果

英国格拉斯哥艺术学院(Glasgow School of Art)的银器制作与首饰专业毕业展中带着轻松又克制的表达,好比一位现代化的新匠人,既要精功技法,也需谙熟观念。与首饰大师卡琳·约翰逊(Karin Johansson)一样,爱丽丝·弗莱(AliceFry)着迷于阳极氧化技术带给首饰的轻盈且多元的色彩变化,与通常采用铝及其合金材质不同的是,弗莱不断挑战“钛”和“铌”两种非常规金属,由此诞生的作品可以兼备陌生的质感与独特的色泽。伊拉·克鲁克沙克(Isla Cruickshank)找到工艺与厨艺的相似处:两者皆要求在反复的尝试中打磨技法,寻求材质与外形/或口感间至臻完美的平衡。使用这精心打磨的、雕塑般的餐具,烹饪的乐趣或进食的心情是否会随时改变?延伸首饰的功用外延并采用日常物件(现成品)为材料是当代首饰艺术创作的重要手法。在现代主义的观点里,没有物品是性格中立的。张一彤(Yitong Zhang)的作品《人类物件-物件》(Objects of Humanobject)中,将经典可乐瓶与金属制吸管兼烛台配对,勾勒出器皿使用者的画像,在消费品的消耗(可乐)与信仰的损耗(燃尽的蜡烛、空置的烛台)中,性格与物件汇成一个时代的隐喻。

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毕业生傅文睿的作品《断层错位手镯#1》

解锁凝聚,用力自由呼吸

比利时PXL艺术学院的硕士毕业展定为“解锁”(unlocked),喻在九名首饰设计的新秀们既相互连接也相互独立:既是链条,每一环锁扣也可发出自我的声音。如果将欧洲视觉化为首饰会是如何?玛丽亚·康沙克(Maria Konschake)提炼出五个核心概念以表达对此主题的认知:《遗忘》是一枚不可佩戴的大理石胸针,借喻欧洲文化的融合不可避免的带来某些习俗、传统文化的消亡。《塑形》项链则是综合环境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在观念移植中,身体可以“雕塑”首饰,透露佩戴者的身份认同、价值取向与文化选择。德国舞蹈艺术家皮娜·鲍什在《康乃馨》中,以身体为剧场,用手势演变四季更迭,首饰也可以成为“手势”的一种。凯瑟·纽伦斯(KathoNulens)认为就连日用包袋也有考究的空间设计。在“可穿戴的空间”系列中,他发挥自己的身体,将其作为剧场,与“首饰”互动出新的空间建筑学可能。

中央美术学院毕业生孙乐涛作品“20SS+”系列

后人类的未来,技术的幻想与冒险

福山在《我们的后人类未来:生物技术革命的后果》中写道:“除非科学终结,否则历史不会终结”。技术不断更新,工具并不完美。利用科技的缺陷进行创作,称为故障艺术。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的傅文睿将这种手法应用至玉石的设计,在概念与形式上给传统保守的材质注入全然的新生。在将来,人类对奢侈品的狂热是否会延续至虚拟物品种?中央美术学院孙乐涛的“20SS+”系列利用大众传播学中的蛛丝马迹叙说“未来考古学”,在首饰、衣服、包袋、鞋履、艺术品、汽车、特殊餐食(与巴菲特共进晚餐)六大奢侈品类中虚拟未来商品,以高阶装备构建花花世界中人类追求财富的虚拟景观。

作家赫胥黎曾在《美丽新世界》描绘出类似图景:抽象成符号的人类阶级划分准则已溢出了资本的范畴,步入物种的阶层划分。我们是否可以预测,未来的可穿戴的器具/饰品也会助其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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