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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后疫情时代,剧院的未来在哪里?  

英国剧院获准重新开放,即将在政府15.7亿英镑的资助基金中分一杯羹,这些历史悠久的场馆究竟如何才能适应社会关系疏远的未来呢?

日前,英国《卫报》发文,思考了后疫情时代的剧院问题。

著名音乐剧制作人卡梅隆·麦金托什在伦敦西区拥有8家剧院,他认为,未来的剧院很难再恢复往日盛景。

“在社交距离消失之前,我们无法计划重新开放。”早在6月他便宣布,他的所有剧院将至少关闭至2021年。对依赖于将人们尽可能紧密聚集以营造氛围的演出行业来说,社交距离无疑于敲响“丧钟”。

建筑设计师约翰·麦卡斯兰认为,也许还有方法可循,设计师们也完全有能力迎接挑战,“人们已经接受了问题,但在寻找解决方法方面缺乏想象力,建筑在解决困境的策略中被遗忘、被忽略。”

被改造了座位的伯尔赫大厅,图片来源:Edmund Sumner/John McAslan + Partners/Charcoalblue/Phil Cottrell

被改造了座位的伯尔赫大厅,图片来源:Edmund Sumner/John McAslan + Partners/Charcoalblue/Phil Cottrell

约翰·麦卡斯兰是伦敦文艺胜地圆屋剧场的设计师。最近,他一直在为家乡达农小镇的伯尔赫大厅设计一种新型座位,在他看来,这可以成为其他无数场馆的原型。

伯尔赫大厅坐落于苏格兰地区的阿吉尔,1874年开放。它是该地区的第一个剧院,也很可能成为后疫情时代第一个调整座位设计的剧院。

“有点像1930年代的躺椅。它比普通的剧院座位略宽,而且是双耙式的,每排都由两级台阶隔开,而不是一级台阶。”

约翰·麦卡斯兰介绍,肉眼可见的区别,是一个可拆卸的透明亚克力屏幕,包裹在每个座位的两侧和后侧,即便不能全方位防咳,也能给观众提供心理缓冲。

“这是为了给人视觉上的联系,同时做到物理上的分离,让人们对再次与陌生人并肩而坐感到舒适。”约翰·麦卡斯兰说。

失修几十年,伯尔赫大厅在2017年翻新,作为当代艺术中心重新焕发活力。疫情封锁期间,它依然活跃,志愿者在这里领导着一个社区厨房。

约翰·麦卡斯兰将新的座位计划视为英国剧院改造的试点项目。在他看来,新冠疫情是一个机会,可以改善长期困扰着陈旧礼堂的一系列实际问题。

“伦敦西区到处是历史悠久的剧院,但它们已经完全过时了。”他举例,“人们比剧院落成时高了4英寸,所以座位太小,视线糟糕,大量的座位被柱子限制着。空气也很差,厕所和酒吧总是太小,无法容纳更多人。现在政府宣布了资助计划,是时候让剧院得到修葺和改善了。”

被剥掉了座位的柏林剧院图片来源:Clemens Bilan

被剥掉了座位的柏林剧院图片来源:Clemens Bilan

作为剧院咨询公司Charcoalblue的联合创始人,加文·格林一直在与剧院合作,考虑它们的重开策略。

“6月初,柏林进行了一项实验,将观众席的距离拆成两米,结果剧院看起来荒凉又空虚,会把所有人吓一跳。”

他说,政府最近放宽了对一米社交距离的限制,可能会改变游戏规则,“它将剧院的潜在容量从大约33%提高到67%,重开看来是有可能的。这还不足以让顶级商业演出回来,但至少台下看起来像真正的观众席,而不像对着一个空房间演出。”

加文·格林计划,在户外建一个“快闪式”帆布躺椅剧院,它由一套易于拆卸的零件组成,“关键要简单。剧院一旦搬到户外,灯光、索具等要一大笔钱,我们需要一些轻便的东西。”

Slung Low在一辆卡车上表演,观众坐在帐篷里,图片来源:Slung Low

Slung Low在一辆卡车上表演,观众坐在帐篷里,图片来源:Slung Low

最近,利兹的Slung Low剧团在一辆卡车上办了一场家庭式演出。每个家庭都有一顶蓝色小帐篷、一对椅子,用栅栏和彩旗隔出一个安全距离。

“这不代表剧院重新开放。”Slung Low艺术总监艾伦·莱恩说,这是他们在该地区进行的社会关怀的一种延续,“我们每天给20个家庭送热饭,供65个孩子吃。我们眼看着他们如何应对离校时间、如何受到立法影响、每周吃四天香肠薯条、感受空气中无尽的紧张。所以,我们决定做一些可能有帮助的事——一次值得期待的约会、一次有变化的活动、一个喘息的时刻。”

艾斯·德芙林为麦莉·赛勒斯演唱会设计的巨型舌状滑梯,图片来源:Don Arnold

艾斯·德芙林为麦莉·赛勒斯演唱会设计的巨型舌状滑梯,图片来源:Don Arnold

布景设计师艾斯·德芙林认为,是时候思考这些问题:如何让剧院发挥更广泛的作用,如何对剧院现有的基础设施进行改造,以服务更广泛的公众。

“西区剧院占据了城市最中心的位置,但大多数日子,它们只对公众开放3小时左右。那些建筑代表着那样一个时代——低收入人群只能通过单独的入口,进入剧院。”

她问,“我们想问:它们能不能像维多利亚时代和爱德华时代的住宅一样,定期改造,以便让舞台更直接地通向街道?能不能把视野最差的顶层座位改造成一个市民空间,让大家在演出前后聚集?能不能打破墙壁,开设橱窗,让人从街道上透过橱窗,观看艺术品式的舞台布景?”

艾斯·德芙林在戏剧设计方面有丰富的想象力。她创作过一批最大胆的作品,比如话剧《雷曼兄弟三部曲》里的旋转玻璃盒子、“流行小天后”麦莉·赛勒斯体育馆演唱会的巨型舌状滑梯。

“我们一直在为体育馆音乐会寻找新的‘几何美’,通过叠加投影的线性模式,来引导观众进入安全的观看空间,从航拍机上俯瞰时,又能形成美丽的网格。”

她设想观众的鸟瞰图被投影成舞台表演的背景,“观众对彼此健康负责,促成了一种视觉表述。某种程度上,这也是观众和表演者之间关系的一种更新。”

Stufish长期为滚石乐队、U2、麦当娜等设计舞台,身为总监的雷·温克勒提出了担忧。

他认为,剧院革新成功与否,取决于周边公共基础设施的变革,“你可能有一个完美的场地,但你仍然要乘公共交通,或与5000人一起排队,或花很长时间进入剧场。不是说我们无法应对这种挑战,而是我们没法为了润滑一个齿轮,去考察整个机制。”

Haworth Tompkins以建筑设计闻名,去年,其联合创始人史蒂夫·汤普金斯被评为英国戏剧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对剧院改造,他挺乐观。

Haworth Tompkins做过无数剧院改造项目,比如皇家宫廷剧院、Young Vic剧院、Everyman剧院、巴特西艺术中心。如今,它正在为哈佛大学内的AmericanRepertory剧院建造一座表演大楼,建筑师们一直在与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合作,研究剧院如何在疫苗出现之前降低新冠病毒风险。

“我们可以把这个项目当作一个活生生的试验台。”史蒂夫·汤普金斯说,通风是关键,以便新鲜空气从下面进入,再通过屋顶排出,而不是让它在观众中飘过、传播病毒,还要考虑更好的过滤、更高的湿度和温度。

他提到了伦敦帕拉丁剧院的技术干预计划,该计划提议,在门口安装红外摄像机、抗病毒喷雾机,并为观众提供绑定App的“医疗护照”。

“在重启剧院上,剧院人足智多谋,想象力令人惊叹。”他说,“我一点也不觉得悲观。有了这笔资金的帮助,我相信,它会激发出新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图片来源于澎湃新闻及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