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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荷兰推“博物馆见颜色”:从“伦勃朗时代的黑人”大展开始

荷兰2020年进行了酝酿多年的文化改革运动。在3月,荷兰建立了名为“ Musea Bekennen Kleur”(博物馆见颜色)的荷兰博物馆网络,以促进多样性和包容性。该项目的长期计划包括国际研讨会,针对10-12岁儿童的国家教育计划以及对博物馆个人多样性目标的年度审查等。

同时,荷兰多个博物馆正在展出、或筹备与有色人种相关的展览。目前,伦勃朗故居的一场展览聚焦于17世纪的荷兰艺术中被忽视的黑人形象。而荷兰国家博物馆正在筹备一次横跨四大洲和三个世纪的与“奴隶制”有关的主题展览,并将于2021年展出。从阿姆斯特丹到乌得勒支的文化机构,这些是荷兰大型和小型博物馆对多样化和“非殖民化”所采取的一些步骤,促进展览的规划,让观众和工作人员感受到文化机构的多样性和包容性。

在6月全球反对种族主义的抗议活动爆发之前,荷兰就已经进行了酝酿多年的文化改革运动,现在该计划正处在适当的立足点上。在3月,荷兰建立了名为“ Musea Bekennen Kleur”(博物馆见颜色)的荷兰博物馆网络,以促进多样性和包容性。该网络原先涉及12个机构,包括荷兰国立博物馆、伦勃朗故居、斯特德立克博物馆、梵高博物馆、埃因霍温的范阿比博物馆和乌得勒支的中央博物馆等。

荷兰苏里南的教育家和研究员,该网络项目的协调员Aspha Bijnaar表示,尽管是处于疫情之下,但直到6月下旬,该网络项目的成员的数量已增加到了26个。“当荷兰的城市掀起了一波反种族主义抗议活动后,博物馆参加该项目的紧迫性就增加了。”

在阿姆斯特丹的伦勃朗故居博物馆举行的展览“这里:伦勃朗时代的黑人”

Bijnaar正计划在2020年秋天举行六场“强烈反思会议”,博物馆代表将围绕“项目”、“观众”、“员工”和“合作伙伴”这四个领域讨论其多样性和包容性。她表示,这将由来自不同背景和专业的专家小组提供建议,“因为我们不希望在这一领域里只是与自己对话”。 这些代表将一起在2021年初汇编并签署一份宣言,“这不是结束,这是我们工作的开始”。该项目的长期计划包括国际研讨会,针对10-12岁儿童的国家教育计划以及对博物馆个人多样性目标的年度审查。该项目估计耗资424,000欧元,其中40%由公共赠款机构蒙德里安基金会补贴,60%由博物馆资助,博物馆的捐款将根据年营业额而变化。

该项目与伦勃朗故居的展览是“这里:伦勃朗时代的黑人(Here: Black in Rembrandt’s Time)”同时启动,后者将延展至9月6日。

十七世纪时,黑人就出现在了荷兰,出现在了当时的社会中,在伦勃朗的社区和艺术中。黑人形象是长期被荷兰的博物馆所忽视的一方。而此次展览展现了黑人不仅是次要人物,而且经常是艺术作品的主题。展览试图让观众和当时的黑人肖像得以亲密接触。艺术家是如何描绘他们的? 我们能知道他们是谁吗?这个展览是关于承认和认可。

伦勃朗,《两个非洲男人》(1661年)

展览还讲述了作品背后的故事。 在1630年至1660年之间,伦勃朗居住的社区附近有一个由黑人组成的小社区。最近的研究揭示了有关这些非裔阿姆斯特丹人的更多信息。 在同一时期,黑人经常出现在没有负面刻板印象的艺术品中。而在当代艺术中,黑人则起着与十七世纪完全不同的作用。现在的黑人艺术家反思着自己的身份。而当现在的艺术家描绘黑人时,我们知道他们是谁。艺术家和被描绘对象双方都有发言权。因此,“这里:伦勃朗时代的黑人”还展出了十位杰出的当代艺术家的新作品,包括艾里斯·肯斯米尔(Iris Kensmil),艾里·扎姆布雷(IriéeZamblé)和查尔·兰德弗格(Charl Landvreugd)等。

伦勃朗,《非洲男人的剪影》,1647年

伦勃朗故居馆长里德维·德·科科克(Lidewij de Koekkoek)强调说:“这不是强调展览,重要的在于改变我们的思维方式。”她说,该展览的策划历时四年,是“各种方式共同创造的产物”,包括两位客座策展人、两名设计师、设计顾问及有影响力的人的参与,意在“我们想要接触的社区建立联系”。里德维表示,伦勃朗故居希望将对伦勃朗所处时代的居民区的黑人的新研究整合到重新规划的常规展中,并邀请社区团体到馆内组织自己的活动。

“他们会自己做展览”。当时还在伦勃朗故居担任教育工作者的史蒂芬妮·阿卡汉格尔(Stephanie Archangel)提出了此次展览的概念, “问题是:博物馆什么时候才能向合同中的有色人种的策展人开放,谁能做出改变?”现在,阿卡汉格尔是荷兰国家博物馆的初级历史策展人,她表示“我认为只有当种族平等在你工作的机构中成为常态,才不会有(这样的,呼吁博物馆接受有色人种策展人的)呼声”

“这里:伦勃朗时代的黑人”展厅现场

荷兰博物馆的主要劳动力仍然是白人。《新鹿特丹商业报(NRC)》最近的一项调查发现,在21家博物馆所雇用的231名“与艺术有关的高管”中只有6名具有“非西方移民背景”。 这个比例只有2.6%,远低于少数民族在荷兰人口中所占的14%的比例。

荷兰国家博物馆馆长塔科·迪比特斯(Taco Dibbits)告诉《新鹿特丹商业报(NRC)》,博物馆正在寻求具有非洲荷兰人背景的专家来组织即将举行的“奴隶制”展览。(非洲荷兰人是非洲黑人或加勒比血统的荷兰公民。 他们包括非洲人,加勒比海人和南美人。)该展览计划展于2021年2月12日至5月30日。

《奴隶在土地上工作》,佚名,约1850年

“奴隶制”展览的重点是17至19世纪荷兰殖民时期的奴隶制,关注荷兰曾参与奴隶制和奴隶贸易的国家和地区。除了研究荷兰西印度公司及其在跨大西洋奴隶制中的作用(荷兰-非洲-美洲贸易三角)之外,还将关注印度洋周围国家的荷兰殖民地。策展团队由四组成员组成,包括史蒂芬妮·阿卡汉格尔(Archangel)和瓦利卡·斯莫尔德斯(Valika Smeulders),后者是奴隶制历史专家,于7月1日成为博物馆历史部主任。此外,策展团队还包括众多学者及外部的社区领袖组成的小组。

“我们不是在象牙塔上进行展览,” 斯莫尔德斯(Smeulders)这样说道。考虑到有些游客可能不熟悉殖民历史,或对博物馆不熟悉,策展人将叙事锁定在十个历史人物的身上,包括被奴役的人们,奴隶主和反对该制度的人。斯莫尔德斯表示,到时语音导览将针对这些人物进行讲解,使观众沉浸在奴隶制的“情感与体验”中。

荷兰黄金时代画家格里特·贝克德描绘运河旁房屋的作品《Golden Bend》

许多荷兰博物馆成立于19世纪,当时殖民主义仍处于鼎盛时期。她希望展览能鼓励博物馆在犹豫和疑问中找到如何“处理一个敏感的主题”的方法。而面临的挑战则是重新诠释“尚未显示过去奴隶制的社会历史”。她表示,在展览的同时,荷兰国立博物馆永久陈列室中的一些展品将获得新的标签,以突出它们与荷兰殖民主义的联系。例如,在描绘阿姆斯特丹最负盛名的运河旁的房屋的绘画中,“你看不到被奴役的人,而是财富。”

当代艺术博物馆正面临着其自身的历史遗漏和偏见。而在最近表示支持“黑人生活问题”运动的声明中,斯特德立克博物馆承诺“解决和消除体制种族主义”。 斯特德立克博物馆馆长赖恩·沃尔夫斯(Rein Wolfs)表示,加入了“ Musea Bekennen Kleur”(博物馆见颜色)网络,是因为“这个话题太重要了,以至于我们不得不进行合作。”同时,他表示这不能仅仅是一种肤浅的“窗户装饰”。目前正在该馆展出的“20世纪的苏里南学校”并不会被打上“有色的展览”标签,而只是一场绘画展。

诺拉·哈特曼,《工人》,1939年,布面油画。 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收藏

沃尔夫斯任命了两位“总策展人”,分别是伊薇特·穆图姆巴(Yvette Mutumba)和亚当·西姆齐克(Adam Szymczyk),让他们在两年的时间内彻底改变斯特德立克博物馆的展陈、收藏展示、研究、出版物和公共计划。他说,作为将定期参观博物馆的局外人,他们可以自由“批评”并提出意见来“对机构进行更正”。

同时,斯特德立克博物馆还将把至少50%的购置预算专门用于购买2021至2024年间有色人种艺术家和非西方艺术家的作品。沃尔夫斯说,“可衡量的行动是博物馆迫切需要的。但是,有色人种应该在那些支出决定中享有投票权,否则我们仍然是购买这些新作品的白人。”

Armand Baag,《 Rasta Morning》,1980年,布面油画

埃因霍温的凡 . 阿贝博物馆博物馆(Van Abbemuseum)的负责人查尔斯·埃舍(Charles Esche)从事政治参与和“殖民化”计划已有十多年了。2006年,凡 . 阿贝博物馆博物馆因一项为期两年的研究荷兰民族身份的项目,从蒙德里安基金会获得了文化多样性奖。但是埃舍承认,在促使工作人员和观众多样化方面,博物馆一直是“疏忽大意”的。他表示:“这是非殖民化必须包含的辛苦工作。”

鹿特丹当代艺术中心(Witte de With)负责人索非亚·埃尔南德斯·崇奎(SofíaHernándezChong Cuy)所设想的“社区变革”是实现社区外延的关键。鹿特丹艺术中心的前身是“Witte de With”,这个名字指的是殖民时代的荷兰海军军官,目前该艺术机构正在呼吁公众帮助其选择新的名字。

鹿特丹艺术中心,其前身是Witte de With,目前正在寻找新的名称

在反种族主义抗议活动中,鹿特丹当代艺术中心的建筑物遭受了红色油漆的破坏,但艺术机构从其立面,信笺和社交媒体渠道上撤回了原有名称 “Witte de With”,并将通过在线调查和9月举行的一系列公开讨论活动之后,于2021年1月使用新的名称。索非亚·埃尔南德斯·崇奎表示,艺术中心不会立即清除油漆标记,以提醒人们即将进行的名称更改以及有关“不合传统”的争论。 该机构还增加了一个标志,邀请公众参与新名字的决策过程。

她表示,这场辩论仍在“两极分化”中进行。 她引用了较早的倡议,以建立多元化的青年计划,为员工提供更为宽容的培训,并为不熟悉当代艺术的观众提供更恰当的语言。“黑人生活至关重要,其使命是登记黑人选民。 这是参与的具体行动,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她说。 “一旦你有了更加多元化的基础,优先事项和价值观,那么您实际上就是在谈论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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