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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报 作者:吴雅兰,柯溢能2020-06-22 09:01

原标题:浙大举办“云冈石窟的百年记忆和再现”特展  

“凿石开山,因岩结构,真容巨壮,世法所希。”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这样描述位于北魏首都平城(今山西大同)以西的云冈石窟。历经1500多年的岁月洗礼,云冈石窟仍以其中国雕塑史和中国建筑史上的独特地位,为世人惊叹。

6月12日,由浙江大学与山西省文物局主办、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与山西省云冈石窟研究院承办的“魏风堂堂:云冈石窟的百年记忆和再现”特展在浙大艺博馆开幕。展览位于第二和三展厅,受疫情影响首先面向校内师生开放,社会公众可以通过线上渠道“云观展”。

复制窟前厅 /摄影 卢绍庆

展览分为四个单元,精选云冈石窟研究院所藏石雕造像、碑刻、陶瓷器具、建筑构件等文物112件(套),回顾并整理了一个多世纪以来,研究和记录云冈石窟的中外学术文献、珍贵历史影像,许多展品为首次向公众集中展出。展品还包括浙江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与云冈石窟研究院联合完成的世界上首个可拆卸3D打印数字化石窟,作为第四单元展出。浙大也是其走向全球巡展的第一站。

首次与公众见面 大量展品直接从云冈库房搬到浙大   

作为北魏皇室开凿的大型石窟,云冈石窟在中国艺术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馆长、艺术与考古学院院长白谦慎说,这次展览主要展示云冈石窟的考古成果和其在学术史上的意义,以及在数字化时代文物保护、展现和传承的新探索,同时对浙大以及艺术与考古博物馆来说,也是一次研究实力的展示。

魏风堂堂第一单元“岁月留菁华”

展览的第一单元“岁月留菁华”首先向观众展示了云冈的雕刻之美,丰富的雕塑造像让观众直接进入“云冈时间”。

这些展品都是云冈石窟历年考古发掘的成果,主要来自窟前和窟顶佛寺遗址,2/3的展品都是首次展出,其中很多直接来自研究院文物库房,例如,“天宫伎乐”石刻建筑部件、窟顶佛寺遗址出土的北魏泥塑佛像、画像雕刻石板,以及辽金鸱尾等等。云冈石窟研究院院长张焯说,这是云冈石窟跨越时空,第一次系统性异地大展。

展览入口主题墙的大明窗,一下子拉近了观众与云冈的时空距离。展厅内恰到好处的灯光环境,不仅烘托出石窟内幽暗深邃的气氛,更使得粗松的砂岩石质呈现出质感独特的雕刻之美。“第一单元就是让文物‘说话’,”用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策展人瞿炼博士的话说,“这是一个‘开胃菜’,给大家一个云冈初印象。观众们可以充分领略云冈石窟的悠久历史,感受古老雕塑的残缺美。”

展览现场图  

展厅中,一枚圆锥体的黑釉陶器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原来这是镶嵌在大佛眼眶中的一颗眼珠。文物的背后还有一段小故事。上世纪30年代初,一位研究中国艺术的美国青年史克门在大同购得这颗眼珠。半个世纪后,已从著名的纳尔逊·阿特金斯博物馆馆长职位上退休的史克门将这枚眼珠交给来访的王世襄先生,托他带回中国,交还给云冈石窟文保部门。

还有一方呈方形、灰色,纵30厘米、横29厘米、厚6厘米的刻石也非常珍贵,这是1956年云冈石窟保养所在修整第20窟窟前早年崩塌的乱石场地时发掘出土的北魏景明四年(503)《比丘尼昙媚造像记》刻石,这也是云冈石窟目前发现的唯一一块单体石刻造像铭文。类似中晚期造像题记,在云冈并不罕见,比如昙曜五窟内壁中下部的许多造像龛都是大像完成后陆续填补的。值得注意的是,《比丘尼昙媚造像记》并非洞窟原刻,而是另于他处刻好后镶嵌于此。可以说,这是北魏景明年间重修第20窟的重要物证。

云冈石窟雕饰之豪华富丽,备受历代学者称赞。《魏书·释老志》中,就称其为“雕饰奇伟,冠于一世”。穿越1500年的岁月,21世纪的我们应如何欣赏云冈石窟的美呢?

“从雕塑的体态、衣着,可以直观地感受到中外文明交融的印记。”正如梁思成先生在考察云冈时所言,云冈石窟保留了西域艺术与中原艺术风格碰撞、融合的痕迹。在这里,观众可以看到印度犍陀罗造像的身影、波斯-印度风格的纹样甚至古希腊柱式的影子。走在展厅中,看的是云冈,品的是文化,忆的是历史。

学术与艺术

全景探索 石窟之美   

云冈石窟是佛教自两汉之际传入中国后,第一座由皇家开凿兴造的大型石窟寺。云冈石窟的影响远及华北的其它地区,甚至域外的朝鲜半岛和日本。云冈石窟的洞窟形制和造型风格被佛教考古界称为“云冈模式”,代表了公元5世纪世界建筑和雕塑艺术的优秀水平。

魏风堂堂考古新发现

“在山西北部的云冈石窟,一千五百多年来,几十万尊佛像一直俯瞰着中国历史的漫漫长剧。那些开凿在砂岩石壁上的巨大洞窟是拓跋鲜卑人的杰作,他们千里迢迢地从贝加尔湖一路南下,定都平城,创立北魏王朝,继而又征服了整个华北。”这是英国和美国的两位女性画家对云冈石窟开凿历史的娓娓叙述。她们前后两次访问了云冈,不仅用手中的画笔临摹下石窟中的造像精品,还撰写了生动有趣的调查笔记,之后出版了《云冈佛教雕刻》一书。

正是这本书,让西方国家的普通读者也开始将目光投向了东方这片热土。

第二单元“瑰宝再发现”的展品中,一本1938年3月号的《国家地理》杂志格外引人注意,大量关于云冈的精美照片在此刊登。“就在杂志出版的数月前,国家地理学会主席格罗斯文纳博士和夫人专程来华考察云冈,地理学会的专业摄影师也为石窟拍摄了许多精美的照片,”瞿炼说,这是西方大众媒体对中国北朝艺术的首次深入报道,“1930年代末,云冈石窟真正地走向世界,为广大知识精英所知,这和《国家地理》杂志的推动是密不可分的。”

纸张已经泛黄的《国华》杂志将观众带回到20世纪初。1902年,日本建筑史家伊东忠太调查了云冈石窟,成为向近代学术界报道云冈石窟的第一人。浙江大学的策展团队整理出一系列重要出版物、老照片,呈现云冈石窟百年来的研究与记录,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云冈石窟在中国建筑史和雕塑艺术史研究中所发挥的作用。比如,因为缺乏存世的北朝建筑实例,学界对于北朝建筑的样式、布局等所知甚少,只能从文献记载中略知一二,而云冈石窟中表现的建筑空间和建筑样式给研究者以大量准确可靠的实例和素材。

“作为有着确切开凿年代的早期石窟,云冈石窟为构建中国艺术史的知识体系,了解其发展脉络提供了充足而宝贵的样本。”瞿炼说。

第三单元“考古新发现”介绍的是近30年来云冈石窟考古的最新发现。近年来考古学家在云冈石窟窟顶发现北魏至辽金时期的佛寺遗址。云冈窟顶佛寺遗址被评为“2011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本单元展出了出土的瓦片、瓦当、陶片等建筑构件,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北魏至辽金时期的建筑风格。这些考古新发掘也进一步验证了《水经注》中对于云冈石窟“山堂水殿,烟寺相望”的描写。

线上与线下

体验不一样的数字展   

离开展厅二,接受过历史的熏陶后,走过连廊就直接到了展厅三,展览的第四单元“数字化再现”直接将我们引入到云冈的沉浸空间中。该单元是1:1复原的云冈第12窟。云冈第12窟位于云冈石窟中部窟区,因色彩华丽而成为“五华洞”的主要洞窟之一。洞窟平面呈长方形,分前后两室,四壁布满层层叠叠的飞天伎乐,共雕刻14种50多件乐器,是当时社会各民族乐舞艺术大融合的真实写照。

为了更好展示云冈第12窟作为“音乐窟”的特色,在展厅三的12K高清多人互动屏幕上准备了老少皆宜的互动体验项目。游客可以通过点击互动,为石窟中的音乐形象线描图着色,并可以扫码下载自己创作的作品。供下载的作品中,同时包含石窟中对应形象的高清影像和对应乐器的演奏片段。6米长的屏幕范围内,可供5位游客同时进行互动体验,还有为小朋友专设的互动区域。

在浙大艺博馆的互动区,观众们有机会戴上VR设备,来一次穿越时光的虚拟游览。“以往的游览都是抬头向上看,我们这次特别设计了一个环节,让观众感觉是在十几米的高空,俯瞰展厅,你甚至可以感觉到石雕上的砂砾从你面前掉下来。”瞿炼说,从前期试验看,虚拟游览的效果非常好,而且不会眩晕,不过设备最多只能4人同时使用,到时候观众需要现场预约。

展览现场图

浙大艺博馆是教学博物馆,而这次展览也定位为学术深度展览,希望能从历史学、艺术史学的深度上来做好这个展览。这也正是云冈石窟研究院与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合作的缘由之一。云冈石窟研究院副院长卢继文说,类似的石刻艺术展之前一般是从“好看”的层面来欣赏,但浙江大学从研究的层面来策划立意非常新颖,通过展览让云冈石窟得以更深地走进学术界,更好地走向全世界,而数字化的展现方式也让云冈石窟“活”了起来。

艺博馆工作人员介绍说,为了使浙江大学校外的观众也能观看到本次展览,艺博馆推出了一系列的“云观展”体验,如线上展厅、策展人直播导览、科技文保直播、志愿者讲解比赛等,希望通过多平台的展示,让观众体验到百年云冈的艺术魅力和学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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