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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至美 2020-05-21 10:31

原标题:一秒穿越,2000多年前的奥运会上都有啥?丨希腊世界的艺术与考古

众多周知,奥林匹克运动会发源于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因举办地在奥林匹亚而得名。

根据传统的记载,在公元前776年,奥林匹亚城首次举办其著名的运动会。比赛项目有骑术、徒步赛跑、摔跤、拳击等。运动会四年举办一次,当时的希腊以奥林匹克运动会纪年。

在整个希腊文明的发展演变中,留下了许多与运动比赛及运动员相关的壁画、雕塑等艺术作品。在东京奥运会延期的日子里,不妨跟知美君一起,从这些艺术品中追溯奥运赛会的源头,欣赏当时的运动项目及运动员的健美身姿,然后一起期待明年东京奥运会的到来~

战车赛跑

战车赛跑是古希腊运动会头等重要的项目。在关于运动会起源的一种记载版本中,便记载了这个项目。

这种记载将运动会的起源归功于佩洛普斯,这位非希腊人与当地国王俄诺玛俄斯(Oinomaos)进行战车赛跑,以赢得国王的女儿为奖品。

在奥林匹亚的宙斯神庙的山墙上,记录了这场比赛的场景。

奥林匹亚示意图

奥林匹亚,宙斯神庙:山墙。高(中央)3.3米,宽 26米,大理石。公元前457年前

东山墙:佩洛普斯与俄诺玛俄斯在战车赛跑前作准备,西山墙:赛托尔与拉皮斯族之战。

神庙的东山墙上,宙斯主持佩洛普斯与比萨国王俄诺玛俄斯战车赛之前的准备,以国王的女儿希波达米亚(Hippodamia)为奖品。主神站立在轴心,两侧是佩洛普斯与俄诺玛俄斯,二人的两侧则是未来的新娘及其母亲。

奥林匹亚,宙斯神庙:东山墙的中心雕像群。高(中心人物)3.15米,大理石,公元前 457年前。

学者们仍在争论雕像的位置安排:谁站在宙斯右侧?

五个直立的人像与三槽板及正下方的圆柱对齐。周围环绕着马匹、战车、马夫,两角落里是当地的河川,表现为盘曲的拟人形象。

奥林匹亚,宙斯神庙:东山墙角落中的人像。长2.3米,大理石,公元前457年之前。

通常被推断为象征流经圣所的两条河流之一。

在公元前6世纪早期,由于奥林匹克运动会办得非常成功,其他圣所也企图来参一脚。从公元前580—公元前570年,德尔菲、伊斯米亚、尼米亚经过一番整顿,意欲与奥林匹亚一争高下,在本地举办运动会。

与奥林匹亚一样,这些运动会也不设奖品,仅授予冠军头冠,《让柏骑手》所戴的就是尼米亚冠军的野芹冠。

雅典卫城,骑马雕像(《让柏骑手》)。高81.5厘米,大理石,约公元前550年。

于是便演生了四年一轮的祭典循环,每一年,希腊某个城市都有一场“赢冠冕的运动会”。对于精英们、以及迎合精英需求的流动艺人,这些祭典既是重要的社会事件,也是信息交换的中心。

西西里岛的独裁者们渴望被大陆人敬重,争相在泛希腊运动会投注财力,并且重金委托爱琴海地区的著名诗人,包括品达和巴库利德斯(Bacchylides),为夺冠者赋诗。独裁者在本城举办公共祭典时,便会上演这些颂歌。

冠军的战车作为歌辞的视觉对应者,也被铸于城市的钱币。

锡拉库萨的铸币,一枚4德拉克马铸币。白银,约公元前485—公元前480年。

银金币正面显示这座城市的泉水宁芙阿瑞图萨的头像,海豚在其四周旋绕;背面显示这座城市独裁者的马被授予跑马赛冠军桂冠。

可以说,这是独裁者与政府融合为一体。此外,他们会在德尔菲和奥林匹亚修建昂贵的纪念作品。

公元前470年,锡拉库萨的独裁者希厄隆两度夺得德尔菲的战车赛跑,其兄弟波莱扎洛斯(Polyzalos)便斥资制作一组青铜雕塑,立于阿波罗神庙东侧。

战车御者,出土自德尔菲的阿波罗神庙,属于一组大型冠军纪念群像。高1.8米,青铜,约公元前475—约公元前466年。

通常被视为属于底座镌有杰拉城的波莱扎洛斯铭文的群像,尽管这一关联性在近年间受到质疑。

这组青铜雕塑的制作时间颇具争议性,但大致必定介于公元前475年至公元前466年。这组战车群像所表现的可能是四马战车、御者以及马夫。底座所镌刻的铭文说,波莱扎洛斯以杰拉城君主之名立起这座纪念像。

公元前466年,杰拉城的独裁统治解体之后,杰拉人以较为中立的文辞取代这块铭文,但未曾搬走战车群像。更甚者,即使在独裁统治失势后,杰拉与锡拉库萨的铸币依然烙有战车。

初获自由的城市未曾彻底地跟旧主子断绝关系。相反,旧主子的荣耀,如今归属整个城市,成为政府的一部分遗产。战车赛跑作为贵族最喜爱的消遣活动,逐渐被人民接替过去。

拳击

阿提卡出产有一种重要雕塑类型:浮雕墓碑。绝大多数浮雕属于男子墓冢,浮雕墓碑上的男子总是穿衣或携带某物,比如士兵身穿铠甲,或者运动员腕悬细颈精油瓶,或者逝者立于一幅嵌板上方,嵌板之内雕刻一名奔跑的戈耳工或一辆战车。

阿里斯提昂的浮雕墓碑,署名为亚里斯多克勒斯(A ri s tokle s)。出土自阿提卡的维拉尼德扎(Velanideza)。高(仅碑身)2.4米,大理石,约公元前510年。

阿里斯提昂身穿步兵铠甲,面庞似乎使用不同于身体其他部位的颜色

有一截浮雕残片出土自凯拉米克斯墓园(Kerameikos),为一名拳击手,生动地刻画了他为职业付出的代价——鼻梁断裂,耳朵破碎似花椰菜,独立式雕像便难以企及这样的典型刻画。

拳击手的墓碑,出土自雅典凯拉米克斯墓园。高23厘米,大理石,约公元前550—约公元前525年。

拳击手举起拳头,摆在眼前。图中可见手腕和前臂有十字交叉缠绕的布条,当作关节护套。

公元前5世纪晚期,雕塑艺术开始趋向个性化趋势,公元前4世纪,这种趋势继续迅猛前进。肖像雕塑首次不再作为社会类型的代表。

拳击手,奥林匹亚,或推断出土自雅典雕塑师西兰尼昂(Silanion)。高28厘米,青铜,约公元前350年。

对比凯拉米克斯墓园的浮雕残片和上图奥林匹亚的拳击手雕像,可以看出:断裂的鼻梁与粉碎的耳朵表示两个形象都是拳击手。在这两个标示之外,古风时期的浮雕不曾刻画更多细节特征,好似将形象设定为成年男性拳击手便已足够,此人再无任何值得形容的特征。

相反地,公元前4世纪的雕塑师则精心描绘面貌特征。这位拳击冠军眯起猪眼似的眼睛,双唇紧绷好似发怒,头发和胡须蓬乱,颇有凶残的模样。这尊头像可谓是戏剧化特征刻画的试验。

罗马的这尊拳击手雕像则更毫不隐讳地从过去寻找灵感,甚至寻找正当的理由。

《拳击手》,出土自罗马。高1.2米,青铜、黄铜,公元前3—公元前1世纪。

左:全像;右:头部细节。

这件拳击手雕像的姿势借鉴公元前4世纪雕塑大师留西波斯的著名雕塑赫拉克勒斯。然而,这个陈旧的姿势结合超级魁梧的体格,简直可以匹敌《萨莫色雷斯的尼刻》那身剧烈飘扬的衣纹。

每一块肌肉似乎都在膨胀,并加以夸张地渲染,皮肤光泽璀璨、隐约起伏,仿佛散发着可触的活力。古代的拳击比赛残酷至极,拳击者的双手所戴不是防护手套,而是加固的皮条。断裂的鼻梁与花椰菜似的耳朵揭示了拳击手漫长的职业生涯。

这位拳击手刚退下拳坛,脸上有数道新伤,以黄铜镶嵌为血迹,从伤口淌出,落在大腿和胳膊,以较暗的合金塑造出右颊一片淤痕。

如此极致的写实手法是希腊化时期雕塑风格的另一重要取向。这位雕塑师几乎全然摒弃希腊的理想化传统,转而实现诉诸本能的效果。这位拳击手可以召唤各种不同的情感:怜悯、敬佩、鄙视,甚至施虐的满足感。

戏牛竞技

除了战车赛跑、拳击等赛事项目之外,在远至青铜时代的米诺斯文明的宗教里,还有一种非常值得关注的戏剧化的庆典——“戏牛竞技”。

在这种庆典中,竞技者撑跳跃过迎面奔来的公牛(可参见网络上西班牙花式斗牛表演的照片或视频)。这类戏牛竞技在近东各地也很常见,而米诺斯人对此似乎格外痴迷。

米诺斯文明中期I时期以来,竞技的形象表现频繁出现于众多艺术作品。由于有些形象同时包含着建筑元素,人们猜测宫殿的中央庭院可能是戏牛竞技的舞池。

有一幅出现时期相对较晚的湿壁画,经过大规模修复(仅色泽较暗部分为原貌),便呈现这一非凡的壮举。

戏牛竞技者湿壁画,出土自克诺索斯。高78.2厘米,湿壁画,米诺斯文明晚期II— IIIA。

这块嵌板属于戏牛竞技壁画的一部分。经过大规模修复,相较古代的原貌,现代增添部分颜色稍浅。

画面中,公牛迎面奔来,竞技者手抵牛犄角,身体顺势抛向半空,敏捷地空翻,稳稳落坐于牛背,或者紧贴牛臀降落在地面。继而,其他表演者扭着牛角与牛搏斗,将公牛摔倒在地。

与鸟雀蓝猴壁画的空间关系相比,戏牛竞技壁画中的形象似乎越发轻盈,颇似海洋风格陶器上漂游的海洋生物。

鸟雀与猴子湿壁画,出土自克诺索斯壁画室:细节与复原图。高85厘米,长(共计) 约5.5米。湿壁画,米诺斯文明中期 IIIB至米诺斯文明晚期IA。在20世纪经过大规模修复。

海洋风格的来通,来自克里特岛的斐斯托斯。高20.2厘米,黏土。米诺斯文明晚期IB。纹案为卷曲长触须的螺贝(海螺)。

在戏牛竞技壁画上,公牛四腿腾空,这一姿势被称为“飞奔式”。这透露了克里特岛也受到希腊大陆的影响。

扑牛的竞技者都有着刚健的体格,身着米诺斯男子的传统服饰:身缠腰带与裆袋,蓄着长发。然而,画面中心的扑牛者为棕色皮肤——传统绘画模式的男性肤色,两侧的扑牛者却是白色皮肤——传统绘画模式的女性肤色。那么,这些竞技者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另有一些湿壁画描绘的人物有着白色与棕色混合的皮肤。

戏牛竞技者湿壁画,出土自太尔·艾尔-达巴(古称为阿瓦里斯),埃及。总高约75厘米,(残片)高17厘米,湿壁画,米诺斯文明晚期IA。

数字修复技术。戏牛竞技的舞池位于沙漠中的迷宫前。

依据另一个体型维度来判断,这些形象应当为男性,但难以作出确凿的定论。

这里较有启发意义的是,戏牛竞技的仪式,似乎模糊了男女之间刻板的两性差异。简言之,扑牛者的性别灵活流动,而非遵守约定俗成的规矩。

这一仪式或许是成年礼,可能以混合的颜色体现少年竞技者正处于“中间状态”。正如西班牙的斗牛,戏牛竞技仪式最后的牺牲品,大约是那头公牛。

尽管如此,纵身跃过狂奔而来的公牛,对在场者来说,仍然极为惊险,米诺斯的艺人便经常描绘竞技者被牛角抛掷或牛足践踏的情景。

金杯,锻打的装饰纹样,出土自拉科尼亚的瓦斐奥的托洛斯陵墓。高7.8厘米,黄金,米诺斯文明晚期IB或希腊底文明晚期II。

公牛冲撞、践踏男子。逼真的自然风景,形象地呈现树木和起伏的地面,表明这一作品深受米诺斯文明的影响,可能出土自克里特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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