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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oveCHAO 2020-03-03 13:01

原标题:ins风鼻祖?荧光灯管中的极简与观念 

提到霓虹灯,似乎更多地会想到金迷纸醉的酒吧、转瞬即逝的享乐。但自上世纪60年代,波普艺术发展,艺术家们受到启发,试图从现成品中寻找创作材料;这些荧光灯管不再仅仅是烘托气氛的广告牌,而成为艺术家探索空间的工具,成为装置艺术标新立异的视觉材料。

随着越来越多的艺术家以此为媒介进行创作,“快消式”的ins风、淘宝风家居,也纷纷把这一元素纳入其中,在人人都是艺术家的年代,拥有一件霓虹灯装饰品变得十分容易。

Dan Flavin

(1933-1996)

“有的人可能不认为光是一种事物,但我绝对承认其存在性。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它是最简洁、开放和直接的艺术。”

● The diagonal of May 25, 1963 (to Constantin Brancusi), 1963

● Untitled (in honor of Harold Joachim) 3, 1977

美国极简主义先驱丹·弗莱文(Dan Flavin)以荧光灯管创作的色彩装置闻名,他透过光的结构,构建并重新定义了空间的概念。荧光或日光灯管营造出的光影及空间关系,完全超出了灯管这一日常物品本身的意义,光既是弗莱文的媒介又是他作品的题材,艺术的界限也由此被重新定义。

● 展览现场: Dan Flavin: in daylight or cool white, David Zwirner, 2018

● Untitled (to you, Heiner, with admiration and affection), 1973

他说:艺术不仅是作品,更是一种思想。将极简主义审美带入到对光、色彩、建筑和情境的设计中,他制造出了能够拉动视觉透视的景深,以融入色彩的光线呈现其对空间的入侵与改变。此时,光线成为他的颜料与画笔,在空间这一无限的画布中自由流动。

● 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丹·弗莱文展览现场,1971

1983年,弗莱文改造了一幢前身为消防站和教堂的房子,以丹·弗莱文艺术机构(Dan Flavin Art Institute)命名,用于永久陈列他自1963年至1981年间创作的9件作品,同时拥有一个展览空间和对艺术家开放的版画工作室。这处位于纽约Bridgehampton的空间,成为欣赏弗莱文作品的绝佳地点。

● 丹·弗莱文艺术机构外景

Robert Irwin

(b. 1928)

“你不要去想这是不是艺术。这只跟你看见了什么,或者没看到什么有关。我问自己,艺术的真正主题是什么?什么能证明其崇高的地位…?比如以政治为主题的东西应该是政治,而不是艺术。但是政治可以有多样的形式…艺术的主题是人类纯粹的感知,一而再地看见、发现。”

● Kilts, 2018

● All That Jazz, 2011

20世纪60年代,“光与空间”运动在洛杉矶诞生,罗伯特·欧文(Robert Irwin)则是这一先锋艺术运动的关键人物。欧文不断致力于探索“感知”这一重要议题,在几十年的创作生涯中,采用包括灯管、织物、有色凝胶等多种媒介,来根据特定环境进行创作。

● 展览现场, Sprüth Magers, 2018

● Light and Space II, 2008

70年代,他用荧光灯管作为创作的基质,用薄纱将其与建筑及空间进行干预,他对光的巧妙运用,使观者跳出视觉惯性,重新感知周围视野。进入90年代,他又将有色凝胶引入灯管以改变光的色度,探索了新材料的可能。

● 1º 2 º 3 º 4º, 1997

● Who's Afraid of Red, Yellow & Blue³, 2006 – 07

罗伯特·欧文的美学探究源于一系列经验感知。他将“经验”作为作品首先要呈现的,用最简单的装置形态来体现空间与感官体验间的关系,强调艺术与周遭环境的对话。他走出工作室,直接地体验光的存在,更专注于场地本身,通过在公园、博物馆等各种城市场所创作装置来邀请观众进行开放式探索。

Keith Sonnier

(b. 1941)

“我想我们都惊讶于自己创作的东西最终能够被买走。我们的作品类型是有一些反文化的。我选择了一些并不属于’高雅的艺术’的材料;我们甚至不用青铜或颜料来创作作品。我们所用的材料在之前甚至不会被看作是艺术材料。我们故意挑选这些材料以从心理上唤醒某些感觉。”

● Ucua, 2016

● Fora, 2009

基斯·索尼尔(Keith Sonnier)同样是自20世纪60年代起就开始了结合建筑环境的灯光艺术实践。1968年,以镭射艺术、全息艺术、生物科学艺术等为代表的新媒体艺术开始取代动态艺术的发展;同年,索尼尔开始使用白炽灯、霓虹灯和纺织物来创作墙上雕塑作品。

● 展览现场: Ethereal / Ephemeral - Keith Sonnier in the Sixties, Castelli Gallery, 2019

1969年,索尼尔着手构思“Ba-O-Ba”系列作品。以其早期创作为基础,由霓虹灯、透明或半透明玻璃、镜子组成,将展览空间的墙面和地面融贯一体,共同构造了有着舞台戏剧及建筑感的装置作品。

● Ba-O-Ba VI, 1970

● 展览现场: Demi-lune, Keith Sonnier, JGM. Gallery, 2013

这些或弯曲或呈几何感的霓虹灯管,因光和化学气体产生色彩,飘渺轻盈,激发了作品与周围建筑环境间的对话。索尼尔的作品是基于材料和过程的,在他看来,雕塑绝不仅是一个基座上的物体,雕塑传统的创作界限也由此被打破。

● Ba-O-Ba创作手稿, 1969

Bruce Nauman

(b. 1941)

“我想到自己可以创作似乎会消失的艺术,一种需要看起来不像艺术的艺术。”布鲁斯·瑙曼(Bruce Nauman)曾这样形容自己早期的霓虹灯作品。

● Eat/Death, 1972

瑙曼作为60年代观念艺术的开路先锋,创作范围十分广泛,他用玻璃纤维做雕塑、以身体为工具进行行为表演、采用霓虹灯符号做文字游戏实验…他实在是打开了太多可能性,其作品所拥有的卓越变革能力,为视觉艺术开创了一种全新的语言,在日后多位艺术家的创作中,我们都能轻易地感悟到那来源于瑙曼的艺术理念。

● 真正的艺术家帮助世界揭示神秘真相 (The true artist helps the world by revealing mystic truths), 第一件霓虹灯管装置, 1967

对霓虹灯的使用,首先源于瑙曼对雕塑的极大兴趣。他用霓虹灯管为材料,将雕塑与文本结合,创作出带着黑色幽默意味的作品。那些看似支离破碎、无始无终的荒诞动作,与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的灯管文字,一道成为瑙曼一直以来的创作脉络。

● One Hundred Live and Die, 1984

● Sex and Death by Murder and Suicide, 1985

如同罗伯特·欧文对“感知”的重视,瑙曼也认为应将审美经验取代实际对象,感知本身可看作是他的创作主题,即观众在欣赏艺术作品时感受到了他们的身体及内心。在极简主义盛行的美国艺术界,瑙曼摒弃了那种略显刻意的雕刻方式,在此后的二十年间,引领着艺术走向融合工艺、表演、舞蹈的形式。他那些以自我意识为核心的作品似乎暗示了什么才是后现代主义。

Alfredo jaar

(b. 1956)

艺术在战争面前是什么?艺术在强权面前是什么?艺术家能做什么?生于智利的艺术家阿法瓦多·加尔(Alfredo jaar)试图用作品回答这些问题。

● A Logo for America, 1987

加尔同样地在创作中使用了霓虹灯管,不同的是他将艺术与地缘政治紧紧相扣,怀着知识分子的关切与怜悯,努力揭露一般人不愿正视的社会及政治问题。加尔少年时期,正值智利独裁统治,而正是这种压迫性的环境带给了加尔更多思考,他认真地开启了自己的艺术生涯,并开拓了种种至今仍在沿用的技法和思考。

● What need is there to weep over parts of life? The whole of it calls for tears, 2018

● The Geometry of Conscience, 2010

他的创作大多源于政治,探索有关政治、伦理及代表权的问题,以及诸如种族灭绝、政治腐败、人道主义危机等复杂问题。加尔总是试图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现象内部的政治维度。加尔将作品的主要焦点放在了图像政治上,现代社会似乎是由亿万张图像构成的,而在这种轰炸中,我们传播又被传播、消费又被消费。加尔观察并解构了媒体中图像描绘世界的方式,将观众引导到视觉体验的部分。

● Culture = Capital, 2011

● 展览现场:观看之道,CHAO艺术中心,2019

在2019年CHAO艺术中心年度展览《观看之道》中,我们也有幸将加尔的作品《文化=资本》呈现给国内观众,这一看似简单直接的表达,背后却隐含着艺术家对这两个矛盾之词的多重思考。过去三十多年间,他不断探索着在天灾、人祸及传染病下的众生相,感怀于社会发展的贫富差距。他拒绝客观纪实,更擅长融合多层次视点来呈现苦难。卢旺达大屠杀的灾民、巴西的淘金者、香港越南难民营里的人们…都成为他作品中刻画的焦点。

Cerith Wyn Evans

(b. 1958)

霓虹灯管同样是塞里斯·怀恩·埃文斯(Cerith Wyn Evans)创作的主要材料,他的作品通常将全方面的感觉体验与意义碎片错综复杂的并置到一起。

● 展览现场, “….the Illuminating Gas”, Pirelli Hangar Bicocca, 2019

● Column, 2018

以能量的流动为灵感,他试图用艺术语言将“流动”视觉图像化。他在装置中引入了各个学科的复杂参考,并转译成为只属于他的光的语言,霓虹灯招牌、马塞尔·杜尚的启发、以及日本能剧的舞蹈手势,都能在他的作品中找到痕迹。同样的,他在意的亦是感知与观看体验,试图激发观者情绪化的个人感受。

● 展览现场, “….the Illuminating Gas”, Pirelli Hangar Bicocca, 2019

● 展览现场, No realm of thoughts…No field of vision, White Cube Bermondsey, 2019

早在上世纪80年代,埃文斯就曾尝试进行实验电影及影像的创作,进入90年代后,他将工作的重点放到了体量较为壮观的装置艺术上。而他的装置作品,也早已突破空间及形式的限制,与影像、声音、计算机技术等多种媒介相结合。不同于丹·弗莱文彩色灯管的单纯组合,埃文斯注入了科技的灯光装置,在视觉上呈现出了一种数理幻象,轻盈灵动的形态之中承载着过去与未来的连接。

(图片来源于ilove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