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富比亚洲 2020-01-29 07:55
原标题：破解鲁本斯古典油画背后密码！（1月29日，纽约拍卖）
小说及电影《达文西密码》多年前引起了一股解密西洋古典油画的热潮，藉由书中情节，许多人发现年代久远、风格细腻优雅的古典油画除了画工精湛、写实摹真令人惊叹之外，画中的细节往往隐藏了值得玩味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古典油画最吸引人之处。
在拍卖行工作的古典油画专家们，正是类似书中男主角罗柏 ‧ 兰登一般精通艺术史、符号学的博学之士，而其中一位经验丰富的艺术史学家奥图‧ 瑙曼（Otto Naumann），近日针对鲁本斯（Sir Peter Paul Rubens）的画作宣布了他的新发现，除了对于鲁本斯绘画手法的分析之外，更借助了科学鉴定，受到其他鲁本斯专家们的肯定。
奥图在加入苏富比之前即是业界享誉盛名的西洋古典油画艺术商，从业三十多年，在艺术史领域更是广受景仰尊崇。他的专长是鉴定荷兰及佛兰芒古典油画，而下周上拍的鲁本斯《圣母与圣婴，圣依撒伯尔与施洗者圣约翰在旁》正是在他的慧眼如炬、明察秋毫之下，确定比其他已知版本更早面世，是最原始的版本。而马德里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Thyssen-Bornemisza Museum）收藏的知名版本，则是这幅画作的摹本。
彼得・保罗・鲁本斯爵士
《圣母与圣婴，圣依撒伯尔与施洗者圣约翰在旁》
油彩画板，121.6 x 95.5公分
估价：6,000,000至8,000,000美元
奥图是如何大海捞针
找出决定性的证据呢?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第一次见到这幅作品时，我本以为它只是马德里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收藏的《圣母与圣婴，圣依撒伯尔与施洗者圣约翰在旁》另一版本，直到我在多伦多看见鲁本斯《对无辜者的大屠杀》的复制品，我的脑中彷佛灵光一闪：画中的红色衣襟在垂坠感的表达上，跟《对无辜者的大屠杀》如出一辙！」
提到那决定性一刻，奥图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参考图片：安大略画廊收藏的鲁本斯《对无辜者的大屠杀》
奥图随后展开了大约四个月的研究与考证，他提出一个假设: 客户收藏的《圣母与圣婴，圣依撒伯尔与施洗者圣约翰在旁》年份并非原先推断的1618年，它反而是约作于1612年的原始版本。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的版本反而是后期的摹本，而且受到1614年加入鲁本斯的画室的知名画家安东尼・凡．德克（Anthony van Dyck）影响。
博物馆馆藏版本中两位母亲脸上的神情，以及圣母红袍上的折痕，都突显了凡．德克的手法。这些不同之处印证了馆藏版本乃是将原始版本（即本次上拍版本）加以修饰的作品。
参考图片：马德里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收藏的《圣母与圣婴，圣依撒伯尔与施洗者圣约翰在旁》
奥图更找出当时的版画，由细节比对证实版画是以本次上拍版本而作，而通常古典油画在那个时代都会以原始版本制作版画流传，而当时的版画，在细节上与博物馆馆藏版本不同，足证上拍版本是原作。
除此之外，鲁本斯的作品，原始版本几乎都画在画板上，而稍晚的其他版本摹本会改在画布上创作。提森博内米萨博物馆馆藏版本，正是画在画布之上。
四个月的考证之旅，奥图不仅将此作运到巴塞隆纳与博物馆馆藏版本仔细比较，更邀请了正在研究鲁本斯的学者Fiona Healy和Arnout Balis，一同讨论比对。两位学者都同意，本次上拍版本为这一构图的主要版本，其他已知作品属于摹本或由其画室所作，并将此发现收录于《鲁本斯作品汇编》之中，进一步肯定奥图的发现。
无独有偶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后，研究鲁本斯的著名学者路德维希・布查德（Ludwig Burchard） 曾就本作进行研究，然而并未将其研究成果广泛流传。提到布查德，奥图一副「吾道不孤」的得意，表示虽然布查德与他的想法完全相同，然而今日的奥图得益于印刷技术的进步，能够先就高清彩色图片做出初步的比对，然后藉由树龄分析的科学工具，作出更有公信力的鉴定。
研究过程中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想法，因为路德维希・布查德的哥哥曾经拥有过这幅画，所以也许不能尽信此说，但是种种科学证据证实，他们两人的推断是正确的。
所谓的树龄分析可以精确推断年份，证明作品早于其他版本，是这次考证最重要的一个证据。
树龄分析结果显示，这次上拍版本的创作年份可追溯至1610年
经过彷佛艺术侦探一般的漫长研究，满头白发的奥图说，他精疲力尽但是也对自己的发现感到骄傲。
他也想对有意收藏古典油画的收藏家建议，不一定要只收藏最有名的艺术家，也不要只收藏一张作品。依照自己的心意挑选两件作品之后，将它们并置，相互对比，找出中间吸引你之处——那就是你收藏的未来方向。你可能钟情肖像画，也可能爱上静物。不要限制住自己的想象力，慢慢抽丝剥茧，慢慢地耕耘出一方自己的天地，深入研究。
（图片来源苏富比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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