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8大地艺术节——越后妻有三年展海报

2018 年 7 月 29 日上午,2018 年大地艺术节——越后妻有三年展(以下简称:越后妻有)拉开帷幕。与往期不同,本届越后妻有的特别之处在于中国访客的空前增长以及华人世界众多文化艺术名流的参与和关注。可以这样讲,赢得中国各界的广泛关注是本届越后妻有最大的成功。通过本文笔者将从文化旅游以及农村产业升级等方面对越后妻有进行浅显的解读并表达自己单方面的观点,又恐贻笑大方。

何谓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

首先，越后妻有并不是确切的城市与地名，是包括日本新潟县南部的十日町市和津南町在内的760 平方公里的区域，距东京约2小时车程。这一区域曾经经历过与今天中国农村、乡镇正在面临的“大面积的人口迁出”及“严重老龄化”等同样的问题，致使这一地区也曾一度消隐在人们的视野之中，直到日本知名国际策展人北川富朗先生的到来为其打开了全新的纪元。

▲ 越后妻有梯田

2000 年由北川富朗策划的第一届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呈现在世界面前，自此之后三年一届的越后妻有成为了世界瞩目的大型国际户外艺术节，根据官方的说法越后妻有是希望“以农田作为舞台，艺术作为桥梁，连系人与自然，试图探讨地域文化的承传与发展，重振在现代化过程中日益衰颓老化的农业地区。”

也是希望透过艺术的力量、当地人民的智慧以及社区的资源，共同振兴当地农村的面貌。在不同年龄，来自不同背景和地区的人士协助下，我们卸载了都巿人的价值观。

▲ 北川富朗

作为大地艺术节的创始人、艺术总监北川富朗先生（以下简称：北川富朗），是位居日本艺术影响力100人榜首（ArtReview JP 2017 Power 100 of Japan）的国际知名策展人。他在公共艺术领域成就斐然，从城市更新到街区创新，从都市美术到乡村振兴，北川富朗始终以人为中心，用他的思想和实践，为人们描绘着耳目一新的艺术图景，其最具代表的项目有代官山街区、“FARET立川”公共艺术项目“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濑户内海国际艺术节”等。

▲  2018年7月29日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开幕

2018越后妻有恰似中国的专场

7月27日，北川富朗出现在CHINAHOUSE華園（大地艺术节-中国艺术基地）参加“中国之夜”的晚会并发表致辞“感谢孙倩女士以及中国瀚和文化的团队为筹备本届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的所有付出”。诚然，本次越后妻有确实是华人艺术家参展最多的一届，包括来自中国大陆的徐冰、马岩松+MAD Architects、王思顺（Dragon Museum ofContemporary Art蔡国强策展）、邬建安（China House Project）、高瑀、张哲溢、郑宏昌等；中国台湾的幾米、刘李杰、林舜龙；中国香港的伍绍劲、Hong Kong House Project 整体项目，以及参加“方丈记”项目的向阳、王耀庆（中国台湾）、C+Architects、大舍建筑设计事务所+殷漪、Sense Art Studio+Hong Kong Farmers+St. James' Creation（中国香港）等。

▲  徐冰，《背后的故事》

其中徐冰作为艺术节官方邀请的参展艺术家将与本地元素结合，重新演绎“背后的故事”这件作品。而国际著名建筑师马岩松在清津峡观景隧道中的建筑改造项目也成为本届艺术节最值得期待的打卡胜地。

▲  马岩松＋MAD建筑事务所，清津峡观景隧道中的建筑改造项目

与此同时，中国知名艺术家邬建安将继续在日本延续“五百笔”计划，这一次，他把整个CHINAHOUSE 華園（大地艺术节－中国艺术基地）的老房子整体利用起来，让一个百年建筑成为艺术品的载体，也为所在的室野村带去来自外部的关注和活力。

▲  邬建安，“五百笔之屋”艺术项目现场

▲ 左起：冯雪、邬建安、方振宁、马岩松

中国掀起越后妻有的学习狂潮

连北川富朗自己都在书中写道“自2014年开始，来自中国大陆的申请突然增多，这是因为受中国开展建设美丽农村活动的影响。”那么除了官方考察团队以外，各种讲座、会议对他的邀请也接踵而至。

▲ 北川富朗在中央美术学院讲座

在瀚和文化成为越后妻有在中国的官方授权代理机构之后，北川富朗便更加频繁的往来于中日，中央美术学院、北京大学、乌镇戏剧节等都曾开坛演讲且座无虚席。

▲ 北川富朗在乌镇戏剧节演讲

甚至他通过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乡土再造之力——大地艺术节的十大创想》也已成为中国新农村建设、构建文化艺术小镇等从业人员所必读的重要参考文献，自2015年7月问世以来便快速脱销，如今原价55元的原版图书在淘宝的市价已经升值为300元以上，由此可见其在中国的影响力之深远。

▲  《乡土再造之力——大地艺术节的十大创想》，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

持续崛起的旅游大国与黄金半径

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契机可能会为“越后妻有”敲开中国出境旅游市场的大门。

▲  中国文化和旅游部 2017年全年旅游市场及综合贡献数据报告

笔者研究了一下中国文化和旅游部官方网站于2018年2月6日发布的《2017年全年旅游市场及综合贡献数据报告》显示：2017年，国内旅游市场高速增长，入出境市场平稳发展，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成效明显。其中国内旅游人数50.01亿人次，比上年同期增长12.8%（表明旅游行业增长迅速）；入出境旅游总人数2.7亿人次，同比增长3.7%（入出境旅游增长相对较少，但提升空间巨大）；全年实现旅游总收入5.40万亿元，增长15.1%（表示涨幅迅猛），其中全年中国公民出境旅游人数达13051万人次，比上年同期增长7.0%（表明出境旅游有所增加但上升空间巨大）。这组数据简明扼要的体现了我国旅游市场的巨大潜力，出境旅游一片蓝海且上升空间广阔，且皆为越后妻有的潜在客户。

▲  草间弥生，《花开妻有》

众所周知，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以及持续增长的国民经济，蕴藏着巨大的旅游消费市场。如若以中国为圆心规划出境旅游最佳半径，日本与韩国恰在这一半径的黄金位置，且比邻东部经济发达地区。与此同时，日本不仅拥有健全的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的社会服务体系、发达便捷的社会交通，更具备丰富且多元的旅游内容资源，使其多年坐拥亚洲乃至世界重要的旅游中心之一。

▲  艺术节现场－农舞台区域

而本届越后妻有的前期筹备期间，北川富朗在瀚和文化的帮助下持续亮相于中国的各大社会平台，为越后妻有在中国地区的前期预热奠定了不错的基础，更为下一阶段开辟中国大众旅游市场踏出关键的一步。

▲  巴尔德莱米·图果(Barthélémy Toguo）作品

中国可否再现越后妻有？

在这里，我们要承认北川富朗在“越后妻有”以及“濑户内海”的探索，为我们这个时代所面临的“农村产业转型”“城乡发展问题”做出了切实可行的探索，更为中国的“新农村建设”提供了宝贵的学习经验。据笔者了解在多次交流于中国的期间，北川富朗也曾受邀参观考察过多个地方性项目，但是否进行实际意义上的合作与推进却不了了之。

▲  盐田千春，《家的记忆》艺术项目，2009

另一方面，通过对越后妻有的学习，中国的艺术从业者是否可以帮助地方单位走好这条艺术带动“农村产业转型”的发展道路，尚有待观察。借鉴越后妻有自2000至2018年的成长历程，笔者感慨无论是本国策展人还是北川富朗亲自操刀，面对中国“农村产业转型”及“新农村建设”的道路，都应切勿有完全照搬和“一刀切”的粗鲁行为，应该切莫心急，肯定时间的积累，看重长远的社会效益。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笔者不认为北川富朗会在近期为中国策划一场同样的艺术盛会，进而使其成为越后妻有的同类竞争产品。虽然这一观点听起来极具“民族主义”洁癖，及“小农主义”的狭隘心理，但诚然是笔者真实的想法。

▲  艺术节现场

北川富朗在2017年的一次演讲中谈到，曾经的越后妻有一直处在“小学生”的阶段，而现在他们开始有了一些成绩，逐渐进入了“初中生”的状态。这份谦和形象的比喻，其实也隐喻着越后妻有从最初的创立、培养、直至发展到今天，这期间所付出的艰辛努力与漫长的养成周期是我们这些看客所不能体会到的。更何况还有“濑户内海国际艺术节”的工作同样分散着北川先生的时间和精力。

▲  内海昭子，《为了那些失落的窗》，2006

笔者观察，对于年过古稀的北川富朗而言“以守为攻”似乎是他最好的打法，“守”：以守住“越后妻有”“濑户内海”两个大型艺术项目的金字招牌，在现有发展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开拓全球大众市场，更大幅度的通过旅游业带动地方经济的增长。

▲  艺术节现场

“攻”：是基于两大艺术项目所总结的宝贵经验以及真实可靠的数据分析，通过核心价值与方法论的输出，将自己的思想理论体系传播的更远，让自己的理论在世界范围内得以广泛应用，解决处在同样发展困境中各个国家和地区的现实问题。因此这种高级的打法自然是不需要其亲自操刀，只需以学术顾问等Title给予精神层面的指导和把控。

▲  艺术节现场－农舞台区域

北川富朗先生诚然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策展人之一，他不仅仅将艺术停留于审美，更通过艺术的手段改善着我们的世界，帮助人类文明在后工业时代面对自我救赎的道路上，给出了一则切实可行的答案。对比中国与日本的公共艺术发展现状，我们应该承认相差的似乎不只是10年的距离，但随着互联网与VPN将世界拉回到同一个认知的水平线上，笔者坚信中国的公共艺术必定会以“后发先至”的姿态总结前人，快速缩小这一差距。而真正任重道远的则是要靠一辈辈华人世界的艺术家、策展人、艺术从业者们探寻出中国人自我救赎的道路。

而另一方面，通过赢得中国文化领域的关注为跳板，进而发动广泛的社会化营销，进一步开辟中国大众旅游市场，这无疑会为越后妻有在未来的亚洲市场埋下不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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