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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22日下午,中国当代著名摄影师肖全的“今日•肖全肖像”摄影展在今日美术馆开幕。本次展览汇集了肖全近几年来最重要的摄影作品,摄影师肖全将在展览现场为观众进行拍照,以下为“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现场报道。

“当我去往尼泊尔之后,真的很神奇,就觉得自己完全通透了。因为2007年我觉得那一年对我来讲极其重要,我从尼泊尔回来以后我觉得整个人好像是系统被升级了。”

——肖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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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代著名摄影师肖全

诗人柏桦曾对肖全说:“你不要轻易给一个人拍照,因为你给谁拍一定就是那个人这辈子最好的照片。”

众所周知,肖全作为中国当代著名的摄影师,人们总是将他与三毛,姜文,杨丽萍、陈凯歌、顾城、崔健、北岛等等一系列名人联系起来。他似乎成了整个时代精神的记录者,在他的经典摄影系列《我们那一代》中,一共记录着98位中国的艺术精英,也定格着无数个体生命的缩影,投射出了他对那个广袤、丰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的时代的认知。

看肖全的照片,就像能从那里面看到整个人的灵魂,当我们问起他为何能拍出如此动人的肖像时,他说,他永远忘不了曾经周游世界的那些年,特别是在尼泊尔,在那里,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摄影世界精神里的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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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美术馆“今日·肖全肖像”开幕式,右:著名摄影师肖全;中: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左:艺术摄影收藏家,肖全展览总策划人江山

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在谈到如何认识到肖全时,他说,在2000年左右,大学时。当时他看过很多人拍的名人,但肖全拍的名人似乎与众不同。大多摄影师镜头下的名人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完美状态,但是肖全镜头下的名人就很自然: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肖全拍的三毛。因为肖全的作品让我对三毛有了一个完整的认识,也是三毛这组照片让我知道了肖全这位拍摄人像摄影的摄影师。除了三毛以外,肖全当时还拍过一些很轻松的作品。比如姜文露着大肚子、下身只穿了内裤的陈凯歌,呈现出一些完全不是摆拍的状态。当时我很好奇肖全是怎么拍到这些名人如此自然的瞬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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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

2015年,肖全在昆明拍摄了《时代的肖像》,把他以往的肖像摄影做了一个自然的连接,而在2016年10月,他去往了洪都,12月到达了金川,今年又去往了重庆。曾经的他,为无数名人拍摄肖像,而今日,肖全说,他要为中国当下的普通人,记录他们的影像。

说到今日,肖全不得不说,他将为以往做一次自然的连接,而那以往是什么?那就是他今日的起始,游历各国的“美丽世界”,这场展览在4月19日的官舍•会空间召开。

真正的摄影师都是精神的放逐者,心灵的流浪汉。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时时感到这个世界的真实。肖全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四处为家,身边永远都放着一个随时可以背上就走的摄影包,他在巴西里约热内卢感受“上帝之城”中人们的欢喜,在古巴寻找海明威,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的印记,在尼泊尔的佛教诞生地蓝毗尼顶礼膜拜,在非洲,缅甸,西藏 ... 他一直聆听内心的召唤,用镜头去追寻时间与空间的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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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巴哈瓦那  海边一位读圣经的男子 2007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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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缅甸仰光 小和尚  2011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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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巴黎 阳光下的男女 2009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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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罗那 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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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塞纳河边的情侣 2009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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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叙利亚 两个年轻人在一处古迹前的广场上踢球2008年

世界,在肖全的眼中,永远充满美好,和光亮,即使在干涸的沙漠里,他也能捕捉到灵动的瞬间,而那些路人的匆匆脚步与迷茫眼神,也被他的镜头,定格为刹那的永恒,你如果看到肖全的眼睛,你就知道,那双眼里的清澈,可以过滤掉这世界的悲伤与罪恶,留下的,只有纯真和淡然。

当人们问起,为何从肖全的照片里能看到那种所有人的平静和安宁时,肖全说:

“在拍这些照片的时候,因为你自己清静,其实那一刹间,你是可以和高维接通的。包括我讲到的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为什么他们觉得跟其他摄影师不太一样。因为在那样的情境当中时,你没有任何杂念,如果你有杂念的话,你什么都看不到,你必须得让自己特别特别地纯净,就像人们问,为什么我拍出来的不同的人,很多都是相似的?无论是他们是佛教还是其他什么宗教,我呈现出来的都是一样的,因为你自己心静才可以看得到。”

即使在叙说这样的时刻,他仍然要回溯到他去往尼泊尔的那一段历史。他追寻佛法的世界,肖全的好朋友袁越曾经问起他,既然你这么亲近佛教,为什么不去尼泊尔走一遭呢?这个建议一下就打动了肖全,他在2007年,背上了自己的摄影机,就立马踏上去了去往尼泊尔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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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泊尔 加德满都 鱼眼的孩子 2007年 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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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泊尔加德满都 孤儿院的孩子们 2007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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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泊尔蓝毗尼 一只与我前世有缘的狗 200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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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 博卡拉 垂钓白云的少年 2007年6月

在官舍•会空间的“美丽世界”摄影展中,罗列了肖全周游列国所拍摄的照片,而在这么多国家当中,唯有尼泊尔的照片最多。肖全说,他从那里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灵魂层面上对他的加持。他发现他是那么地适应和喜欢在那个地方生活,他就觉得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那个地方,所以每天就特别特别地享受。

一个浪子般的摄影师,在那儿莫名其妙地感到快乐。他甚至会躺在那里的一个小水沟里,身下所流淌着浅浅的溪水,让人感觉到清净。他说,他在国内可能就不会这么做,但在那里,就会觉得没有任何的负担,根本不会认为躺在这样的溪水里会和旅行有什么样的冲突,一切都没有,每天睁开眼睛,就想看看他们是怎么练瑜伽的,看他们怎么去供养神明。在那里,所走过的很多路,很多地方,都能感受到有宗教有信仰的这么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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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 肖全 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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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 加德满都 佛陀脚印 2007年

肖全曾经是长发,把厚厚的头发披在后面,从那回来后,朋友们都突然发现他变了,首先就是头发没了,然后就像是整个人都换了一样。在尼泊尔的加德满都,有一个佛陀脚印,肖全至今都还清晰地记得当时踩上去的感受:“在那上面停下来的一刹那,真的好神奇,就觉得自己完全通透了。”

他说,佛教里面讲自己就是无我,忘掉自己的执着,不要什么都是我的、我的、我的。佛教里面讲到一个概念就是我们所有看到的东西,尤其是我们这个肉身,其实是一个假的虚像。尤其当你看到白骨的时候,每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亲人,突然他被推进去了,然后过了一会儿推出来就是一堆骨头,就不见了,然后再过一阵儿,他又回到了地里面。如果你想要知道生命的真相这方面的话,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事情,等待着你去处理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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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肖全拍摄)

“三毛看了这张照片对我说,我十几岁就一个人背着包满世界漂泊。十几年过去,我还是一个人,你看,这是一个多么倔强的女人呀。”

——肖全

肖全,就是这样一个开始向世界的本真去探索的摄影师。他到世界各地去寻找人们心中的生命的本相,用他的镜头,去捕捉那些灵魂。时至今日,肖全依然在为更多的人拍摄肖像,只不过,这次他将镜头对准了更多的普通人。2012年,肖全开始参加一个联合国的公益拍摄项目《我们期望的未来-2032》,而后,他回到国内,去往昆明、洪都和金川,他说,这就是当下的我,一个今日的肖全,而现在,在今日美术馆,人们将会看到此刻的我正在做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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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肖全肖像”昆明部分摄影作品 2015年

照片都是三维世界在二维上的投影。肖全相信世界是有更高维度的,那似乎是一种神秘的空间,它贯穿了人的一生,以及更高的精神世界,如果在某一个恰当的时间,采取恰当的方法,就可以把这些更高维度的世界投影到二维的图像上来。这也就是为何肖全的摄影,可以把整个人的生命的面貌完全地展现出来的原因。

而那连通全部世界的一刻,就是心中最清净的瞬间。这不光是被拍摄者的那一刻,也包含了拍摄者心灵最清净的那一瞬。肖全说,他在过去拍摄很多人物的肖像时,就会突然进入那种完全无我的状态,整个人的心灵放空了,身体只有条件反射式地按下快门。在多年之后,去往尼泊尔,才逐渐地认识到自己的这一状态,正是在这一状态中,他才拍出了那多少震撼人心灵的肖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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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肖全肖像”金川部分摄影作品梨花仙子 2016年

“2016年,我进到了美丽宁静的金川,那里有许多传奇的故事,自然动人的笑脸,三月梨花漫山遍野开放,我为梨花仙子拍照,为世人讲述今日‘东女国’的故事。”

——肖全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金刚经》。一切都是不确定的,这是唯一能确定的事。凡是进入生灭法的,都是假的,因为有生,就有灭。地球的年龄是45.5亿年,而误差却有7000万年。当肖全谈起这些时,让我们可以感觉到,这世界的广袤和无常,他让我们用心去领悟世界以及我们自身的生命。我们回不到过去,我们也抵达不了未来,其实在当下,我们只有这个时候,如果你清静的话就可以和高维度接通。肖全说,我们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成佛,而这成佛就是“当下”的意思,当佛陀在2500年前的菩提树下顿悟的时候,就是他接通了更高维世界的那一刻,每个人虽然都是独一无二的,但在肖全的镜头下却都一样,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他就是人类的一员。

每个人都可以获得快乐的幸福,肖全觉得他透过这些照片真实地告诉了大家这一点:“因为照相,我与无数人结缘,他们的真诚快乐和美丽滋养着我。”肖全也并是快乐着的,他的感染力,让人们为之动容。

肖全说,奥古斯特·桑德是人类肖像摄影的宗师,他在上个世纪初为日耳曼民族拍摄了史诗般的肖像作品。那些人物的光芒至今照耀着世界,也永远照亮着他,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让他悟到什么才是最好的肖像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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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肖全肖像”金川部分摄影作品  2016年

这次在今日美术馆的开幕式上,展区搭建起了一个摄影棚,肖全还为现场观众进行了拍照。在被选中的这些观众,都是形形色色的普通人,肖全将用他的镜头,去记录他们当下的这一刻。

这次摄影展,肖全邀请每一位参观者以自拍的方式参与到展览中来,他每周将从提交的照片中选取7张新面孔亲自拍摄,而他的团队,将会随着这些面孔跟踪记录“他们这一代”的故事,如他所说:“你是人类的一员,你是独一无二的,是人本具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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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肖全肖像”肖全拍摄现场

当肖全前往尼泊尔之前,他去了西藏,他说,那时候还没有闻到佛法,因为那时候还没有读过一个字的佛经。但是,在西藏,有次经历让他刻骨铭记,也促使他后来去了尼泊尔,他说:

“当我2007年到西藏拉萨的时候,我带了一个助手,跟别人拼着雇了一辆车,走在路上的时候,两边都是海拔八千米高的那种雪山。我请求这个藏族司机能不能让我也开一段,这个司机特别慈祥,他不知道我技术怎么样,他就真的让我开。

当我坐下来,把车子在这路上移动的时候,天哪,那种真的在天堂里的感觉,在那一刹那间,特别特别地宁静。这位藏族司机对我说,哥们,你现在是在世界上最高的地方开车。毫无疑问这个地方是最神圣、最高的一条路上,在当下,就突然有一种蓝天之上触电的那种感觉。我当时觉得一切物质生活对我而言都失效了,在那个时候,我的整个世界,就是这辆车和这样的一个情景,而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意义了,真的太神奇了,而且你知道你去的地方是佛陀的家乡,那种神圣的感觉,非常特别。从西藏回来后,我就去了尼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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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全与《西藏 通往佛陀的家乡 2007年5月》

每个人都与世界相连,每个人都不是孤独的岛屿,肖全用他的镜头为我们展现了这样一个世界:每个人都有着连通更高世界的境遇,肖全做到了,他告诉人们,每个人都能做到。让我们再来看一下今日美术馆的“今日•肖全肖像”摄影展的现场画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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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美术馆“今日•肖全肖像”展览现场

开展后第二天,今日美术馆迎来了第一波小朋友观众。肖全说,他喜欢这些小朋友。当摄影走进孩子天真纯净的心灵时,肖全也会想起曾经年少时的他,以及第一次,用一台借来的相机,在成都家里,对着坐在庭子里看报纸的奶奶,拍下第一张照片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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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美术馆“今日•肖全肖像”肖全与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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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肖全团队提供)

(凤凰艺术北京报道 撰文、采访/李鹏 责编/Soph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