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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27日,艺术家崔岫闻的最新个展“光”在北京大学阿瑟·姆·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拉开帷幕,展览也是作为吉莉安·赛克勒女爵士国际艺术家展览2016的项目,该展览按照博物馆的空间结构分成身、心、灵、命四个部分,并以平面、雕塑、装置、影像多媒体等形式表达“光”所传达出的“生命”线索。以下是凤凰艺术带来的现场视频报道和崔岫闻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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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克勒人文艺术与科学基金会主席 吉莉安·赛克勒女爵士

在从古至今的文化和宗教中,“光”代表着上帝、天堂、和平、觉悟等人类的共知,但在这种共知的内部,我们如何真正在今天的物质世界中感知“光”,理解“光”,并到达“光”的无形世界……这对于人是极其富有启示性的,甚至是一种生命的觉悟——空性。但今天艺术家又试图在“光”的觉悟的基础上,通过视觉将其艺术的启示性得以体验,这也给予我们从物质世界到精神世界,再到无形世界的“超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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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展览项目负责人、策展人 Miguel A. Benavides 后:艺术家崔岫闻

尽管“光”很容易存活在我们的物质世界中,也没有办法逃避它的温度、它的刺烈,甚至是色泽,但我们又会回味在这种瞬间的时候感受到它的沐浴和那种超越视觉、超越心理的“心灵”维度。而在崔岫闻的“光”的个展中,她所建构的身、心、灵、命四个空间正是将观众从“身体的体验”逐渐引向无形的影像世界,启示了现实中物质与心灵世界之间所开启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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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身”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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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心”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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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灵”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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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命”空间

在展览中,崔岫闻力图给观众创造两条通道:一条是内在的,是无形的,生命的方向;另外一条是视线的,是用艺术的视觉语言,建构不同的空间,找寻这几个空间之间关系的可能性。当观者沿着作品的路径慢慢展开体验时,以入口处带有“身体体验感”的彩色色块作为行程的初始阶段,经过庭院中被彩色框架改造过的太湖石,通过走廊构建一个22米长的通道,最后进入主展厅。她的画作之一将被解构,并投射到巨大的墙面,以交错的几何形状创建一道眩目的白光(命)一直通向影像世界。这一递进式的路径也正如崔岫闻所描述:“这是我做艺术这么多年,和自我生命增长过程当中最深的议题。”

而在这个展览之外,把展厅中作品都抽离掉,把它们放在不同的空间中,它们又是单独存在,单独成立的。然而这就象征了一个生命的过程——从不独立到独立,之后又从独立到互相依赖,再到一个独立的形态。这就是“光”所代表的生命的方向和最终的目标。

崔岫闻对话“凤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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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家崔岫闻

Q:在此次“光”的展览中,光相当于一种有方向性,有目标的物质。那它和展览所设定的观看线路有怎样的联系?

崔岫闻:“光”——生命的方向和目标,他是无形的,相当于生命的觉悟—空性,西方相当于上帝、神……展览是用身、心、灵、命四个空间维度来呈现的,第一个空间在展厅的入口,是“身”——身体的体验”,肉身与作品之间产生互动,构成作品的存在意义,每个参与者都是作品的一部分。空间中做了很多彩色的块,软装置,观众可以躺在上面或坐在上面,尽情的自由互动。

第二部分是进到庭院,庭院中有一块有着悠久历史和文化意义的太湖石,我把入口处彩色块的物质层面抽离掉变为框架,从而置入心理层面——你只能看和感觉,碰触的面积很少,更多的是心理反应。太湖石代表着中国的历史和文化,而这一框架的思维结构和视觉呈现恰好是我的知识体系和生命结构,西方哲学和东方佛学的营养,中西交融文化碰撞的视觉呈现。

第三部分就是进到“灵”的精神世界。每个艺术家都能进入精神世界进行表达,用有形的方式呈现出他们的思考。但是进入纯的能量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变的无形了,这也是“光”的世界。这个展览就是一个关于“生命”的线索。作为生命来讲,视觉的存在只是能量形态的载体而已,所以展览的名字叫“光”。“光”有不同的象征,像基督教是“上帝”,佛教就代表“觉悟即空”,在神的世界里它既代表“神”,又代表光,还有天使之类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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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

Q:关于光,有时候我们会看到光的一种载体,也会有一种光的心理的感受,那你是如何理解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的?

崔岫闻:我觉得这是一个有形的和无形的关系。当你进入一个无形的光的世界和有形的光的世界还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有形的光的载体就像你拍个照片给你打个光一样;当你进入无形世界去的时候,它的光的能量属性是不一样的。在宇宙里太阳的光可以照亮物质和非物质界,同时还有能量存在。如果它没了,这个世界会怎样?

还有就是生命觉悟——空性之“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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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

Q:有时候“光”是可观的物质,但又可以过渡到心理的感觉层面,那你是如何理解这种视觉到心理的跨度的?

崔岫闻:就拿此次展览设计的海报来说,从“光”这个字的位置、到所有信息的颜色层次来看,你是否能感受到“光”的感觉?所以“光”是空间性的,它和仅仅只是“光”这个字是不同的,而那个字只是念光。所以我们要把光的世界呈现给人,你只要看到这个东西,你就能感觉到它在光里。如果你能进入这个空间,就能把这个空间的能量和存在形态呈现出来,如果你进入不到这个空间,你呈现的只是一个“字”。进入到光的世界里以后,就仿佛沐浴在其中,你跟它融为一体了,你就成为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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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Q:当你自己感受的时候,你怎么理解“光”的这种空间的?

崔岫闻:其实你得慢慢地去意识。当你睁开眼睛向外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全部都是有形的事物。但当你闭上眼睛,内看的时候全部都是无形的世界,也就是你愿意不愿意闭上眼睛进入这个无形的世界中去?甚至你可以睁开眼睛去内观,进入无形的世界,这就是两个差别。如果你能进入无形的世界,你慢慢就能进入“光”的世界。

Q:那如果说闭着眼睛有不安全感呢?

崔岫闻:人生下来都有不安全感,不安全感是伴你生命存在的一种可能性。为什么要内观,要修为?就是要把自身这种不安全感慢慢修掉,所谓不安全感的东西正是你不能的地方,无能的东西,当你完全自信到所有地方都能的时候,你就不可能有不安全感的地方了。修为就是让你进入到内观的世界里,发现你无能的地方,之后把它拎出来一个一个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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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Q:我观察到从第一部分到第四部分都和这些色块有关联,这一元素在展览中起到怎样的作用?

崔岫闻:在展览的第四部分你会看到有几个颜色块组成的一张画,整个展览的元素都是从它衍生出来的,它是一个原点。通过这些元素逐渐变成立体,之后变成框架,最后再生成无形的影像,也就是到达了能量的世界,最终完成身、心、灵、命四个生命维度的不断超越的关系。在“灵”的空间是一个充满着光的世界,观众会穿过一个长达22米长的光的通道。

在“命”的空间,我用了影像的方式呈现一个无的“光”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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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Q:那像里面的这几部分颜色,在选择上你是如何考究的?

崔岫闻:我们在做这个方案的时候,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去研究世界绘画的历史,从第一张有画面承载的物体开始研究,一直到现在整个绘画历史的演变。然后再到中国的绘画,具体到最原始运用的颜色是由什么矿物颜料构成的,它含有的基本的颜色是什么,所以我们在这里面找到了这几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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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Q:我觉得你的这些图像是有别于纯粹的极简视觉的,它暗含着叙事性,这种叙事性去刚才谈到的“光”的空间有关系,对此你是如何理解的?

崔岫闻:对,我的叙事性是空间关系的叙事不同空间生命的跃迁,比如身、心、灵、命这四个空间是一个通道,我把身、心、灵、命这四个空间通道的叙事性给了观众。也就是说你如何去融入这些空间,怎样不断地自我超越——从意识形态到心理形态,再到精神空间,直至无形世界,这个是所谓你说的叙事性。但是在视觉呈现上是去叙事性的,展厅中的每一个作品被抽离出时都是独立存在的,而在展览中它们是相互依存的,但它们又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它们和整个个展厅是互动的关系,和观众的关系是互动的,观众是作品的一部分,甚至蔓延到了这里的建筑,这个博物馆。与博物馆的建筑和外面这世界的关系,都在我创作的考虑之内。这都是一个生命的过程,艺术是生命的一部分,我们都是艺术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