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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8号是“三八妇女节”,是为庆祝世界女性在经济、文化和社会等各个方面做出的重要贡献而设立的节日,凤凰艺术特别推出了“妇女节专题”,采访了艺术家、策展人、批评家、设计师及艺术管理者等在艺术圈不同领域取得各自成就的8位女性,听听她们的经历和感受,聊聊艺术、爱情与生活那些事。

“独立的女人今日在对职业的兴趣和对性生活的操心之间抉择,她很难找到平衡,如果她要实现平衡,代价是做出让步、牺牲、使出杂技的功夫,这就要求她处于持续的紧张状态。应当从这里,而远非从生理依据中寻找常常在女人身上观察到的神经质和脆弱的原因”,早在上世纪40年代,当时身处男权社会中的波伏娃,就在《第二性》中从哲学、历史和文化等角度全面分析了女性的地位与生存处境。

上世纪60年代第二次女性主义浪潮初期,女性主义者采用心理学家罗伯特.斯托勒所提出的性别与社会性别的划分方法,将性别差别的社会文化意义从其生物学基础上区分出来。人们开始看到,女性所扮演的社会角色受到了时代各种因素的影响,女性的话语权从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逐渐得到显现。在艺术界,针对女性艺术家的学术研究也日渐成熟。

今天,“凤凰艺术”特别推出了“妇女节专题”,采访了艺术家、策展人、批评家、设计师及艺术管理者等艺术圈不同领域取得各自成就的8位女性,专题试图从多元的角度展现女性对当代艺术所发挥的重要作用。虽然专注于不同的工作,但是这8位女性都是自信而美丽的职业女性,她们热爱艺术、热爱生活、热爱工作,没有闪耀的光环,脚踏实地地前进,这也正是当今时代具有独立精神的女性群体的一个缩影。


男性多一些,寿命短一些

尹秀珍 艺术家

 Q:三八妇女节怎样过?

尹:三八节通常都不特殊过,今年是在乌镇为“乌托邦.异托邦-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安装参展作品。

Q:对节日怎么看?

尹:三八节本身该是人类发展史上一个令人心生敬意的厚重印记。

Q:和男性相比女性艺术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优势和劣势是什么?

尹:作为一个女艺术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觉得有什么优势。

Q:男性会更有话语权吗?

尹:总体来讲大多是男性多一些:男艺术家多一些,男策展人多一些,男批评家多一些,男画廊主多一些,男收藏家多一些,男国家各级领导人比女性多一些,男性出生率多比女性高一些,男性压力比女性高一些,男人平均寿命比女人短一些。

Q:创作之余生活中会做什么?

尹:平时除了创作喜欢发呆,想的多做的少。爱看人物传记、天文地理及教育孩子方面的书,尽量找些时间和孩子多交流,免得哪天不小心掉进代沟出不来。

Q:觉得自己是美丽的女性吗?

尹:阴气太重,美吗?

Q:对爱情怎么看?

 尹:好久不想这俩字了,我们有的是亲情。


爱情的来去无法掌握

陆蓉之 台北实践大学教授

Q:三八妇女节怎样过?

陆:我一整天有课,会工作。

Q:对节日怎么看?

陆:没有太多实质的意义。

Q:女性策展人和男性策展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陆:女性策展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待遇,当然,颜值高的女性还是比较占便宜,但是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出道的年代,女性资源十分匮乏,必须以几倍的努力和付出,才能有一点空间和及机会。现在,男女的机会已经比以前平等一些。

Q:男性会更有话语权吗?

陆:一直是如此,目前依然如此。

Q:工作之余生活中会做什么?

陆:我一生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娱乐与休闲。唯一谈得上是犒赏自己的事,就是看电影,最近非常喜欢一部动画片:Zootopia。

Q:觉得自己是美丽的女性吗?

陆:以前一直为自己的容貌感到自卑,60岁以后好多了。

Q:对爱情怎么看?

陆:来的时候来,去得时候去,完全无法掌握的。


想招男生不容易

徐莉华  瑞士文化基金会上海办公室首席代表

Q:三八妇女节怎样过?

徐:没什么特别的,老样子,在办公室里面上班。

Q:对节日怎么看?

徐:现在大家都借这个名义卖东西,跟各种节差不多,有的地方大概还放假,我们这里没有。

Q:艺术管理工作中,女性和男性相比有什么不一样吗?

徐:我觉得在艺术管理这个领域90%以上都是女性,除了画廊主男性多一些,服务于这个行业的都是女性,可能确实比较合适女性吧。一个是沟通,一个是艺术,这两方面女孩子会感兴趣一些,另外比较留得住。这一行从收入上来说也不会特别高,男孩子可能对个人发展之类的规划更大。

Q:工作中男性的话语权会更多吗?

徐:这倒没有。在艺术机构大部分工作的还都是女性多,我每次想招个男孩子都很少招得到。理论上男女生能力上没有任何不同,我们只看谁好谁坏。但是当整个办公室全都是女孩子时,办展览都没有人能做体力活,这时我们就开玩笑说能招到个合适的男孩子多好,但是我收到的简历中都很少有男生。    

Q:怎样平衡工作与生活之间的关系?

徐:我基本上有孩子4个月以后就开始工作了,至于怎么平衡要看个人的想法,有些女性心理上会觉得要在家庭方面多花些时间。我的角度还好,我觉得多一个孩子并不会对自己的生活有太大改变,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家里有阿姨照顾,所以体力上不会太累。

Q:工作接触了很多当代女性艺术家,怎么看待这个群体?

徐:从我的角度来讲,我接触到的比如视觉艺术领域的女性艺术家,她们受到的关注比瑞士的女性艺术家要少一些,活跃度比男性艺术家要少很多。

Q:原因是什么?

徐:这个很难讲,回到我们艺术圈,虽然做服务工作的是以女性为主,但是话语权比较大的还是男性为主。我自己很明显的感受就是中国艺术圈还是以男性为主。

Q:感觉自己是一个美丽的女性吗?

徐:当然。

Q:对爱情怎么看?

徐:怎么舒服怎么来,自己开心就好。


是你的要坚持住,不要妥协

肖鲁 艺术家

Q:三八妇女节怎么过?

肖:今天一大早起来,我看到央美附中群和大学同学群里,很多老同学都在祝福节日快乐,大家在发红包抢红包,很开心的。今天晚上还要去法国大使馆参加妇女权益日酒会。

Q:对节日怎么看?

肖:我觉得男性对女性不要到了三八节才来关注,要成为时时刻刻自觉的关心。好像大家只在这个节日前后强调一下,平时就把女性搁一边了。当然有一个节日也挺好,就提醒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关注,我倒不排斥这个东西,就感觉这种关注应该成为一种普遍的意识。

Q:女性艺术家受到的关注会比男性要少一些?

肖:那是肯定的,比如大型的群展中女性艺术家的比例就很少。我觉得女性有一个特点,她们天性是比较居家的,相比之下男性的社会意识就很强。如果社会没有一种制度或者意识,给女性更多的机会去发挥她们的潜能的话,她们可能就无意识地被淹没了。在某些国家,一些活动的举办要求女性占到一定比例,这种规定我觉得挺好的。有些女人顺应天性相夫教子,没有意外的话也会很幸福,但是一旦家庭破裂,那么对于她们来说就会有坍塌的感觉。

女性不管幸福与否,都要像弗吉尼亚那本书里面讲的,要有一个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房子,要自己去挣一点钱,不要太依赖于暂时的东西,自己要有一个独立的意识觉醒,这个是很重要的。

Q:在工作中女性是不是要比男性付出更大的努力?

肖:是的,因为很多职业女性还有一个家庭,在家庭生活中所负担的肯定比男性多。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一个成功女人背后默默付出的男人很少,他们从心里上不愿意做这个角色。

Q:怎样看待中国当代女性艺术家群体?

肖:我是1979年上的央美附中,然后1984年上了大学,我记得那个时候女生就学的比例相对很少;但是现在的艺术高等院校中,女性的比例比男性高,这个和以前比是进步。我觉得首先是量变才能达到质变。女人真正要在艺术等各个领域有所成就的话,关键是大学毕业以后进入社会还能不能坚持自己的事业,这个是最关键的。

为什么最后各个领域里的佼佼者男性多呢,不是女性的智力和能力不够,而是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自然就淘汰了。所以我觉得还是靠女性的自觉才能够真正改变女人自身的命运和整体的面貌。一定要靠自觉自省的认识才能够走完你人生的路程,该是你的你就要坚持住,不要妥协。

Q:创作之余你的个人生活是怎样的?

肖:我的兴趣有很多,比如我喜欢看小说,喜欢做设计,我每天起床以后会泡茶,喜欢买些家居用品,把生活装点舒服就很开心。我是一个挺居家的女人,这是一种自娱自乐的状态。比如我喜欢设计,所以就自己设计房子和家具,喜欢写作,有感觉就写点什么。当我发现很多人很欣赏我的作品,也有点开心。我想说的是,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不要太限定在某一个领域,在某种程度上,它们之间有相通的东西。

能力你不去尝试是不知道的,它能给你带来一种自信。有些事情不要求结果,先去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心情会好,如果有人欣赏你就会更开心,就是这么个状态。

Q:你觉得自己是美丽的女性吗?

肖:美的定义是不同的嘛,它有主观的成分。现在好多女人去整容,我觉得不是真正的美丽。美丽还在于你的个性中独特的东西,不同阶段女人的美丽是不一样的。所以应该强调女性的美,不仅仅是外表,而是内在和外表的统一。

Q:对爱情的看法? 

肖:每个年龄段对爱情的认识会不一样吧。我觉得年轻时候的爱情比较盲目,就像一种本能或者化学反应那种东西,爱情的那种幻觉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到了一定的年龄,可能不会仅仅被这种东西所迷惑,而是会有一种超越形而上和形而下的要求,所以可能就更难于找到真正的爱情。


喜欢作品与性别无关

郜笛斐  非凡仕艺术创办人之一

Q:三八妇女节怎么过?

郜:说实话我都忘了今天是三八节了,和平常一样,正常工作。

Q:对节日怎么看?

郜:没什么看法,如果一定要有,我得先百度一下这个节日怎么来的。以前好像知道,又忘了。

Q:女性在画廊业工作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郜:我觉得这个职业相对来讲挺适合女性的,但和所有工作一样,想干好都是不容易的,最需要的是坚持和不断地学习。

Q:画廊主是不是男性多一些?

郜:男性坚持下来的多一些。

Q:为什么?

郜:可能女性通常会受到很多生活变化的影响吧,就像做艺术一样。

Q:做画廊主,男性和女性的优势各在什么方面?

郜:我不是男性,所以对于他们的优势只能是猜测,说不好。至于女生的优势,可能是因为艺术家男性更多些,男女合作通常大家都比较开心放松,有句俗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哈哈,这是玩笑话啦!

Q:对女性艺术家的创作怎么看?

 郜:我接触过许多艺术家,各具特色。但都是从个案的角度来看他(她)们的作品的,喜欢与否,与性别无关。至于“女性艺术家群体”,没有梳理过这个命题,这属于理论研究者的工作。

Q:除了画廊主你还做过拍卖师,这个行业女性有什么不一样吗?

郜:在拍卖场上工作几乎是不分性别的,竞投者通常不会因为是女性拍卖师就更多的关照你、允许你出错,在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的拍卖台上,女性拍卖师更辛苦。尤其是近年拍卖规模越来越大,在付出同等体力的情况下,女性从身体条件上来说压力会更大一些吧。

Q:工作之余生活中会做什么?

郜:工作之余做些家务,锻炼身体,和少量朋友聚聚,看看电影、展览什么的。有时候也画点小画,作为一种放松自己的方式。有了智能手机以后读书就少了,都是手机阅读了。阅读的东西很杂也比较随机。

Q: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

郜:做画廊就是这点好,可以自己掌握和平衡工作和生活的比重。人不能太忙,太忙会影响后劲,所以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一阵。

Q:觉得自己是美丽的女性吗?

郜:我觉得自己还行吧,美了很多年,够本了……哈哈哈。

Q:如何看待爱情?

郜:爱情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射手座的人来说还真是不好回答。


永远追求美丽和爱情

邵亦杨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人文学院副院长,博士生导师

Q:三八妇女节怎样过?

邵:今天的事情确实比平时多,比如这个采访,还有和学生一起过女生节。各种节日容易把我们的心理期待值烘托得过高,像生日、情人节、圣诞、春节等,一个节日不会改变一切,我觉得和平时一样,多做事情就很开心。

Q:对节日怎么看?

邵:给女性多一个节日很好,但是也说明男女不平等是个长期存在的历史问题。

Q:在学术研究领域,女性和男性相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优势和劣势在哪里?

邵:我们学艺术史的女生占绝大多数,女教授却很少。在这一行上,女生在语言和艺术表达上通常是有些天赋的,但是,后来较少得到工作机会,有个人原因、也有历史文化和社会原因,职场目前发展上不如男生。

Q:男性会更有话语权吗?

邵:谁的权力更大,谁更有话语权。总体上说,我们的社会男性权力更大,得到的机会更多,自然更有话语权。

Q:工作之余个人生活中会做什么?

 邵:很幸运的是,我的工作是我的爱好。我除了教学、研究、读书、写作还喜欢做艺术作品。除此之外,喜欢旅行、看电影。

Q:觉得自己是美丽的女性吗?

邵:我觉得美丽不是一个过程,不是固定不变的结果。我永远都在追求美丽。

Q:对爱情怎么看?

邵:爱情也不是固定不变的,我也永远都追求爱情。


爱情是童话,平淡是艺术

甘智漪 上海二十一世纪民生美术馆馆长

Q:今天过节吗?

甘:今天安排了展览项目审批会,还有些项目洽谈,应该会是一个“忙碌并快乐着”的节日吧。

Q:对节日怎么看?

甘:其实每年这个时候并不会刻意想到要去过节,但是近年来节日的氛围越来越浓郁,作为妇女来说心情是很愉快的。在中国,妇女权利还是满充分的,无论在金融圈还是艺术圈,都能感觉到被需要、被重视、被肯定,性别歧视的现象已经很少见了。    

Q:在工作领域中女性和男性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甘:我首先是金融业务的管理者,现在又担任美术馆的馆长,具有双重身份。这是两个差异性极大的行业,但是共同点就是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是凭借“作为求地位”,同工同酬,这种平等的工作环境还是让人感到很幸福的,而且在艺术行业,尤其在艺术机构里,女性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Q:男性会比女性更有话语权吗?

甘:艺术家群体来说男性数量会多一些,但是艺术机构管理工作中女性数量更多,也有她们独到的特色。比如在综合管理、营销以及协调等能力上,女性都是有优势的。至于在艺术面前,女性与男性是平等的。平等不是说无差异,恰恰是“不同”才造就了平等。

Q: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   

甘:工作和生活的状态取决于心态,要学会从中寻找乐趣。事业与家庭不是此消彼涨的关系。我工作会忙一些,花在家庭的时间会相对少一些,但我平时也做家务,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嘛!

Q:工作之余个人生活是什么样子?

甘:我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比较热爱生活的人,工作之余,对美和善的事情都很有兴趣,譬如养养花草、听听古典音乐、收藏黑胶唱片等。同时,我还很喜欢小动物。虽然有时工作很忙,但是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是很美的,我乐于从生活的美与善中寻找乐趣,从而获得心理的满足。

Q:觉得自己是美丽的女性吗?

甘:美丽的定义有很多种。做自己的女性就是美丽的。每个人都是一个宇宙。    

Q:怎样看待爱情?

甘:对生活而言,“爱情是童话,平淡是艺术”。但对于恋爱中的年轻人来说,我们常开玩笑:“爱TA,就带TA去美术馆!”。


女性是一种恩赐

吴玮禾 设计师、艺术家

Q:三八妇女节怎么过?

吴:小的时候觉得妇女节有半天不用上学,这样才有节日的价值。后来知道它的性别意义,就有了一些迷惑。如今,时间概念不那么强烈,每天都是美好的一天。

Q:对节日怎么看?

吴:性别特质的差异总是有的,我喜爱让我有感受的东西,不会带着敌意对立看待两性的问题,虽然我经过一段女性主义创作的时期。

Q:女性的优势在哪里?

吴:至于优势,社会背景给予女性自身的思考空间还是比较固化,而这些固化的思维限制了女性正面的发展,这需要女性自己去进行开放的学习和行动。

Q:男性会更有话语权吗?

吴:这是一个复杂的结构问题,话语权是男性思维建构,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意识形态。好的设计师不分男女。

Q:家庭与工作如何平衡?

吴:这是一个自然的结果,当我不觉得存在两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它也就不存在。

Q:工作之余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吴:工作也好,生活也好,都是有每个具体的事情让你度过这一天,那就认真去过,无论今天遇到问题还是诸事顺遂,我觉得都应该是自我开心的一天。因为透过问题可以去推动学习,顺利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平时喜欢看书,年轻的时候比较杂,现在是根据兴趣能做遴选去重新读那些读过的书,重新理解以前并未更深入理解的东西,这个感觉自我感觉很舒适和平静。

Q:认为自己是美丽的女性吗?

吴:我觉得我是一个女性是一个恩赐,是一个不断学习美丽的母亲。

Q:怎样看待爱情?

吴:爱情是爱的情感,是自我成为独立一个圆,而不是半个,这样爱才有能力在爱与被爱之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