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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艺术 作者:Alastair Sooke2016-01-20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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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女人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阿玛利亚·乌尔曼用自拍合成的艺术作品《优秀&完美》的其中一张照片。

阿玛利亚·乌尔曼的恶作剧自拍骗了千千万万的人,但同时为她赢得艺术界的广泛赞誉。以下是艺术评论家阿拉斯塔尔·苏克采访乌尔曼的内容。

2014年4月,生于阿根廷的艺术家阿玛利亚·乌尔曼在Instagram发布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白底黑字写着“第一部分”(Part I),下面配文:“优秀&完美”(Excellences & Perfections),简短几个字让人捉摸不透。

这个状态一发布便迅速获得28个“赞”,但是这些点赞的人并不知道这预示着数字时代其中一个最具原创性和最杰出的艺术作品即将拉开帷幕。

不久后,乌尔曼开始上传一系列照片,这些照片大多是精心打扮后的乌尔曼用她的iPhone照的自拍。看到这些照片的人会以为乌尔曼只是一个典型的洛杉矶“时髦女郎。”

部分照片的背景是精品酒店的房间,乌尔曼穿着内衣躺在乱糟糟的床单上摆拍。另一些照片则是扭捏作态的猫咪、玫瑰花瓣、草莓和可丽饼的特写,下面配文:“早午餐”。

故事说到这里未免略显俗套。这位在2008年-2011年间在伦敦就读于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的美术专业生似乎也免不了遭受社交媒体自恋心态的同化。

乌尔曼分享的内容还包括自己上钢管舞课程甚至是做隆胸手术的经历,这种生活状态大概“让人艳羡”,而她吹嘘的程度似乎已经到达“无脑级”。

图2

‘人们开始讨厌我’:乌尔曼的自拍艺术作品影响人们对她的看法。图片来源:ARCADIA MISSA/AMALIA ULMAN。

26岁的乌尔曼坐在自己位于洛杉矶市中心的工作室通过Skype接受采访时说道:“人们开始讨厌我了,和我合作的一些画廊的老板吓坏了,他们跟我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大家都不会把你当回事,”就因为我在照片中秀了屁股,一夜之间我就变成傻b了。”

在那一年前,乌尔曼被Serpentine画廊联合主任,同时也是擅长物色新秀的策展人汉·乌尔里克·奥布利斯特挑选出来作为YouTube时代的中坚力量之一,但是这位前途无限的年轻人似乎快速摧毁着自己的事业。

然而乌尔曼数以万计的粉丝不知道的是,她并没有这样做。

接近5个月后,乌尔曼上传了一张带有玫瑰花的黑白照片,下面配文:“结束”(The End)。随后,这位艺术家宣布她此前在Instagram和Facebook上发表的状态属于她精心策划的一个演出,作品名为《优秀&完美》。

那些半裸照、双眼无神盯着手机镜头的“傻”照都是一个玩笑!她“做完”隆胸手术后胸部缠着绷带的照片也是假的!

乌尔曼一直在演戏,确切地说她在一人分饰几角。到了演出后期,她的粉丝人数已经上涨至89,244人,他们几乎都被骗了。

乌尔曼解释道:“一切都是按照剧本走的。我用了一个月时间做调查,这个剧本包含开端、高潮和结尾。我染了头发,换了穿衣风格。我在演戏:那不是真实的我。”这位艺术家在西班牙西北部的阿斯图里亚斯长大。

乌尔曼为《优秀&完美》上传的照片共175张,距离这个演出开始已经一年半的今天,演出的部分照片将在伦敦的两个展览中展出:第一个展览位于伦敦东部的白教堂画廊,名为“电子超级高速公路”(Electronic Superhighway),其将追溯上个世纪60年代至今电脑技术对艺术家带来的影响。第二个展览位于泰特现代艺术馆,名为“为相机表演”(Performing for the Camera),其将探讨艺术表演和照相艺术的关系。

乌尔曼上大学时就萌生了创作《优秀&完美》的想法,但是“我在伦敦的时候靠领取救济金生活,那个地方精英主义盛行,而我一直没能攒够资金制作像样的作品。”

蓝色字体:Being an escort is how most of my female peers pay their student fees

那时我大多数的女性同学都是靠做社交陪同攒学费。

在伦敦生活的后期,乌尔曼靠做“甜心宝贝”--社交陪同,挣钱。她回忆称:“我不太愿意谈论那段经历,太黑暗了。我并不是在混日子,我必须那样做。那时我大多数的女性同学都是靠做社交陪同攒学费。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这种情况很常见。”

乌尔曼表示,这些女同学的经历在《优秀&完美》的叙述中有所体现。2013年,乌尔曼在一次大巴事故中双腿受伤,在医院疗伤的过程中,她精心策划了演出的剧情。“我现在还不能跑步,而且双腿还会不时阵痛。”

乌尔曼决定把Instagram作为演出“地点”,受到年轻女性在网络上塑造自身形象的方式启发,这位艺术家决定把演出划分为三个“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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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相机演出:乌尔曼的演出分为三个情节,这些情节均是受到年轻女性在网络上为自己塑造形象的方式启发。

在已经完结的部分,乌尔曼扮演一位初次来到洛杉矶的乡下女孩。这个虚构的女孩佯装具有艺术气息,期间她和男朋友分手,不得不靠做“甜心宝贝”维生。

接着故事进入第二个情节。这个部分模仿因金·卡戴珊等美国名流而流行的“贫民窟式审美”。到了这个时期,这个女孩“开始做出疯狂的举动,发布的照片也非常具有争议性。”她“做了隆胸手术、开始嗑药、情绪崩溃然后住进康复中心。”

随后,乌尔曼讽刺社交媒体的演出步入尾声。她全身心投入“康复疗程”,这段时期的照片受到演员格温妮丝·帕特洛Goop博客的启发:“就像是邻家女孩,我爱上了瑜伽和喝果汁。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当我第一次听说《优秀&完美》的时候,我以为这个表演就是为了讽刺人们在社交媒体上自负的表现方式。它就像是英国画家威廉·霍加斯的画作《浪子生涯》的现代电子版本:对思想贫瘠的犀利谴责。

但是乌尔曼却有更深入的看法:“这不仅是一个讽刺作品。我想要证明女性气质并不是生物特征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它是后天构造的结果。女性观众通常比男性观众更快和这个演出产生共鸣,她们像是说“我们能理解这种感受--这很有趣。””那玩笑是什么?“玩笑就是承认女性要下很多苦工才能具备女性气质,做女人并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你要学着成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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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式审美:乌尔曼其中一张自拍,配文:‘#work #it #b—’,图片来源:ARCADIA MISSA/AMALIA ULMAN

从20世纪的法国摄影师克劳德·康恩到美国摄影师辛迪·舍曼,这些伟大的老一辈艺术家致力于探讨女性身份的流性本质,在这方面乌尔曼正是跟随这些前辈的足迹。

乌尔曼一开始就知道网络可以作为她的演出平台。她想要利用Instagram的规矩,例如在图片后附上标签等。

这是乌尔曼的秒举:《优秀&完美》利用社交媒体的规矩存在,同时这个作品解析了这些规矩。这是一个圆滑、老练和聪慧的举措。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作品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得益于《优秀&完美》,乌尔曼已经成为现代艺术圈的红人。

乌尔曼解释称:“我的想法是利用网络语言在网络上进行虚构演出。现在包括YouTube的迷你系列短片在内的很多作品都试图将旧的媒体形式按照网络的规矩改造,但是这两者的韵律和节奏截然不同。”

这就是演出获得巨大成功的原因?乌尔曼回答:“是的,(大笑)但是从这个经历中我也学到了女生的半裸照通常能获得很多个“赞”。”

(编译:尚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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