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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艺术 作者:苏伟2015-06-07 16:04

首届国际艺术评论奖(International Awards for Art Criticism,简称IAAC)的大奖获得者苏伟于今年春天去英国伦敦皇家艺术学院驻留考察了两周,此行由英方全额资助及接待。在伦敦期间,苏伟参加了皇家学院的工作坊、艺术家讲座,以及学生双年展的讨论和会议,并参观了英方推荐的大量展览。以下为苏伟此次伦敦行的一些回忆与心得分享。

艺术家苏伟

上海二十一世纪民生美术馆设立的这个奖项非常慷慨,住房和机票完全由美术馆承担,因此也省却了不少精力。去伦敦之前,因为之前在国外的经验,知道十几天的驻留时间恐怕每天都要在路上,需要不停地看,听,交流,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奖项的合办方伦敦皇家艺术学院非常细致地安排了对我们的接待。项目协调人Anne Duffau女士事无巨细地向我们讲述了日程的安排,也热心地带我们逛了逛皇家艺术学院各个学系、图书馆、演讲厅和餐厅。整个日程安排相对自由,大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校内的活动和交流,一部分是以我们自己为主的展览参观和机构拜访活动。Anne推荐了大量实用的信息,包括伦敦正在以及将要发生的展览,值得拜访的机构,以及各种便于出行的实用建议。

Martin Creed的表演,皇家艺术学院

校内的部分,正赶上学校内有毕业生组织策划的双年展,期间有着丰富的讨论和活动。很幸运去听了讨论会上来自Goldsmiths的教授Irit Rogoff的发言,她的观点让我更加确信,虽然分处不同的文化区域,但在艺术的讨论和焦虑上,我们分享着一致的东西。她这样描述当下的新自由主义环境:人们用风险控制和风险预测处理新自由主义经济盛行之前的资本危机,这造就了一种坚固的意识形态,我们把它称为资本主义——一个建立在自由贸易、风险计算和风险控制之上的机制,托拉斯企业成为这种机制在西欧和北美强势的载体。

Flat Time Hause艺术家John Latham自己改造的居所,现在是一家艺术中心

而新自由主义带给我们的是,没有什么危机是真正可以预测的,大量不连续的因果链、全球语言和本地社会与文化机制杂交出的碎片化经济变得无处不在,没有哪种危机是真正颠覆性的。接着,她表达了艺术生产对这一环境所作出的反应的质疑:新的危机机制(如果还能称为一种机制的话)促发了大规模的艺术生产力爆发,艺术的想象力看起来再一次被无限的、更抽象的、更难评估的经济流动所激发,从再造社区、新干预策略、北美的新抽象主义到环境保护,新的、成千上万的主题不断被开采:然而艺术创作、策展和批评却越来越困惑于或者掩盖一个问题:如何创造新的方法论?

这正是我们在国内所遇到的状况,由于资本的刺激,艺术生产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激发,我们开始生产大量新的主题,关注社会的、文化的、美学的每一个微观领域,但同样的问题,人们缺乏新的方法论去创造性地应对这些主题,陈词滥调不断被复制,导致艺术只能通过市场被认识。

Jake ChapmanJuan Cruz的对话皇家艺术学院

校内的另外两场讨论也在某种程度上认证了这一方法论缺失的状况。一场是艺术家Chapman兄弟中的Jake Chapman与Juan Cruz教授(他也是这个奖项的发起者之一)的对话,另一场是曾经的特纳奖获得者Martin Creed所做的带有行为表演性质的讲演。两位艺术家用不同的方式分享了自己实践中如何创造方法论的问题,不同的是Jake Chapman的发言带有表演性,而Martin Creed的表演反而暗含着更本质意义的思考。

我们还参与了一次艺术家Andy Holden主讲的工作坊讨论,与这里的几位学生进行了比较深入的接触。尽管他们的创作让我有些失望,但是这样去讨论作品的细节对我而言是第一次,是有意义的收获。我们驻留期间,伦敦的展览非常多,加上这里无数的艺术机构,时间上我甚至担心来不及。提几个我认为不错的展览吧:

        Jeff Wall个展 CanadaHouse

在Canada House举办的Jeff Wall个展,仅仅五幅照片组成的一个展览,并且用这五幅照片形成了叙事。艺术家通过细腻的对画面空间和主题的控制创造出有机的叙事结构,提示出展览叙事的必要性是建立在思考和问题意识之上的,而不仅仅是形式主义的体现或者展览制作本身的需要。

东伦敦的Flat time House,一家以艺术家John Latham生前居所为空间的艺术中心。这个房子是Latham生前买下并改造的,他为每个房间命名,名字都和身体可以进行的活动有关,比如手之屋是工作室,心灵之屋是书房,等等。Latham的生涯开始时恰恰赶上观念艺术的头,因此很多激进的,打破边界的讨论也在他的创作里发生。朋友带我去时正赶上一个很好的展览:PATAPHYSICSAND TRANSACTIONS BETWEEN BARRY FLANAGAN AND JOHN LATHAM,由Jo Melvin策划,讨论两位艺术家Barry Flanagan和John Latham当时对玄学的态度和由此展开的工作。

Back to Five Issues of Studio International,东伦敦 Raven Row空间

东伦敦Raven Row空间的展览非常有趣,展览呈现了成立于60年代的艺术杂志《Studio International》60年代末所做的五个有关极简主义和建构主义的专题,并用大量的作品作为佐证,还原了当时的讨论。这个展览未必体现出多大的诉求,但其调动文献的灵活度和准确性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Raven Row也是东伦敦最重要的艺术机构之一,一直致力于呈现研究性的展览和项目。

整个伦敦之行收获了大量的视觉经验,有好的,有启发性的,也有平庸的,但同样给你警醒和逼迫你进行判断。即使在非当代的艺术机构,比如大英博物馆和V&A博物馆,去积累这样的视觉经验和体验也仍然是必要的,这会培养你发现的能力,判断的能力,以及最终,形成自己独特经验的能力。

苏伟:独立策展人、批评家。其文章语言就是交锋!——颜磊个展图像,未(不)死引发的思考2014年首届国际艺术评论奖中获得一等奖。作为奖励,IAAC2015年春组织了获奖者到伦敦进行短期的驻留,本文为苏伟在伦敦期间所见所思。

第二届国际艺术评论奖由国际艺术评论奖组委会主办,上海二十一世纪民生美术馆、安信信托·至美空间承办,国际艺术评论协会、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协办,中国民生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上海民生艺术基金会及安信信托股份有限公司首席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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